旁边的王寿长同样感觉不对劲,犹豫着开口:“如果俊祥在石圪节村找,按理说能碰到老三他们几个,人家肯定会告诉孩子们已经送回来了。这个怂货不会又……又……”
他“又”了半天,话还是没说出来。
“又咋了,有话赶紧说,怎么跟嘴里含着个毬一样。”王福长催促。
“哥,你过来我跟你说。”王寿长拉了哥哥一下,关乎侄子的名声,他觉得有些话背着人比较好。
“就在这说,神神叨叨干啥。”
王福长毫不领情,脚下根本没动。
王寿长吞吐着回答道:“俊祥这么晚没回来,会不会又去耍赌了。”
“啥?”
众人一想,恍然大悟。
可不是吗?王俊祥这个日怂有前科的。上次他嘴里说去西山砍柴,结果偷偷溜到石圪节公社去耍钱,直到天黑也没回家,惹得罐子村出动十号劳力找人。
今晚石圪节村放电影的,十里八村的人聚在一起。
猫找猫,狗找狗,那些烂怂互相之间相隔几里都能闻到味儿。如此好的机会,肯定会开赌的。
“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啥时候这个怂货回来了,看我不扇烂他的脸。”
对于弟弟的话,王福长信了几分。
他现在没好意思再让其他人陪着受冻,更没脸让王满银带着大黄找人。
话说上次闹腾过后,一家人把王俊祥看死死的,连上街赶集的机会都被剥夺了,生怕他再偷偷溜去耍钱。
这段时间,王俊祥的表现可圈可点,好像真的改过自新了,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工地上干活。
一家人也放松了警惕,都以为他彻底改好。
没有想到一个不防,今晚又闹出幺蛾子。
“福长叔,晚上有点凉,我给你们弄点柴火。”闻言,王满银开口道。
黄土高原昼夜温差大,虽然现在马上进入四月,但是半夜天气依然只有几度。
不过王满银没打算陪着对方熬夜,有这功夫,搂着自家婆姨不香吗。
更何况等下王福长真打儿子,自己不拦,还是不拦?
不知睡了多久,王满银又被村头的动静惊醒。他侧耳仔细听了听,继续搂着兰花睡觉。
等早上起床担水时,王满银就知道了事情最新进展。
还真让众人猜着,昨晚王俊祥趁着看电影的功夫,又和几个具有相同爱好的朋友秘密接上信号。
他原本想等电影结束,神不知鬼不觉返回。
结果耍起钱来彻底忘了时间,等输个精光,这怂货终于想起回家。刚到村口,就爱了王福长几个大耳光,脸都打肿了。
听了家人的讲述,他才知道孩子差点跑丢了。
据说王俊祥回家后更没落得个好,愣在家里跪半夜,才取得婆姨的原谅。
不过对于这种人,王满银没有丝毫同情,只能说该。….
***
“哼吱……哼吱……”
洋槐树下,一只黑底白花的猪仔不断发出欢叫。
兰花脸上满是喜意,冲自家男人问到:“满银,这猪仔多少钱?看着挺圆呼,应该能长大个子。”
“十块,我挑了最大的,”
年前开养猪动员大会,王满银和王秋生家分了一个指标。
他原本打算过了正月就去集市上买的,后来看天气太冷,便一直没行动。
还是这些日子兰花不断催促,他才趁着今天逢集,特意请假去石圪节公社买了一只。
随着风向变动,王满银明显感觉到集
市比去年冷落许多。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十个人摆摊。
他们所出售的,基本都是自家产出。比如荆条筐、木桶、连枷等农具,还有些蔬菜和家禽家畜。
即使出售这些东西,也需要由生产队开具自产自销证,以证明商品的来源。
集市专门安排有相关人员进行巡视,一旦发现手续不齐全的,所售物品会直接被没收掉。
情节严重的,甚至还要参加学习劳动。
至于公社外那个黑市,彻底由明转暗,据说放哨的人都安排到了2里之外。天不亮就开始交易,不等吃早饭就结束。
而且稍有风吹草动,人群立刻鸟飞兽散。
不过这和他没太大关系。
有空间在手,现在王满银基本能够实现自给自足,也很长时间没有再去鸽子市趟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