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满银而言,捉多少鱼无所谓,陪兰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空间里鱼有的是,大不了明天再弄几条吃也不晚。
不过到底下了一场大雨,东拉河里泥沙含量大大增加,很多鱼类都浮在水面露头呼吸。
两人沿着河岸忙乎了小半天,收获还算可以,捉了四条泥鳅,两条鲫鱼。
对他们而言,足够中午打牙祭了。
看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两人打算早早回去做饭。
雨天路滑,附近河边崖畔不好攀爬,王满银只能带着兰花原路返回。
刚走到水坑边,却见一群人围着王满仓,正小声叽咕着什么。
“满仓哥,你们说论啥呢?这么神秘。”王满银好奇的询问道。
“是满银呀,吓我一跳。”听到人声,王满仓心虚的扭头看了看。
随即,他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知青们住的窑洞里闹诡了!”
“啥?满仓哥,你可不敢胡说八道。”王满银吓一跳,忙出声制止道,“让外人听到了,要犯错误的。”
红火时代,一群人光明正大议论诡的问题,合适吗?
“我们就顺嘴说说,是知青们先提的。关键这事儿听起来真的很邪门……”旁边王秀刚接口道。
“咋邪门了,到底怎么回事儿?”王满银不解看向刘向阳等人,心里觉得非常荒谬。
他们可是最风起云涌的所在,誓要扫荡一切陈旧之物,难不成也相信有诡?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们想法有些割裂,一方面高涨,另一方面对某些东西半信半疑。
“不是我们住的窑洞,是隔壁女孩子那里。昨天晚上她们睡到半夜……”尚志民用手指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讲起来。
这人口才不错,讲起事情像说评书,情节一波三折,悬疑重重。
不过总结起来非常简单:昨晚下雨,几个女知青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有人敲打窑洞墙壁。
她们刚开始还以为是同伴发癔症,于是点着油灯。几人全部惊醒后,才注意到声音并非同伴发出,而是从窑壁里边传出的,期间还跟着一阵一阵咳嗽。
几个女知青登时吓得哇哇乱叫一团,把隔壁男知青们也惊醒了。
一伙人大半夜被喊起,在窑洞里找了个遍,任何异常都没找到。直到天亮鸡叫时,异常声响突然停止。
“扯淡,闹啥诡,你们肯定是自己吓自己。”尽管对方说的神乎其神,王满银还是觉得胡编乱造。
什么“鸡鸣后异常停止”,《鬼吹灯看多了吧。
“真的,不骗你,昨天晚上真有人在黄土里敲东西,一阵一阵的。我也听到了咳嗽声……”刘向阳同样强调道。
“应该是老鼠,”王满银略加思索推测到,“你们住的窑洞里有老鼠洞,夜深人静,老鼠挖洞声音听怪。”
很多时候,人们内心先产生恐惧,才会将一些习以为常的声音魔幻化。….
等揭晓真相后,才发现虚惊一场。
后世王满银上大学时,有年寒假没回家,一个人在宿舍住。一天晚上,他睡着不久,突然听到宿舍门外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好像有人穿着拖鞋在走廊里走动。
王满银当时也心里发毛,后来实在折腾的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手里提着拖把出门查看。
结果弄得哭笑不得:不知谁在楼梯道窗户上沾了块塑料带,被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绝对不是老鼠,我们把所有老鼠洞都堵死了。”尚志民连连摇头,再次强调道,“半夜下雨的时候,女知青们透过窗户,还看到有个老头在外边走来走去……”
“我去,你越说越玄乎了,”王满银彻底无语。
“满银,你忘了吗,他们住那几孔窑洞,以前是王镢头家的。他可是在那里吊死的,他死的时候都五十多了,正是个老头。”王满仓小声叽咕道。
“啥,有人在窑洞里上吊过?”几个知青听到这话,脸色再变,觉得事情更加诡异了。
王满银有些气愤的开口道:“满仓哥,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王镢头没有在窑洞里上吊,是外边一棵树上,树早砍了。”
王镢头就是王明强他爹,成分不好。现在王明强家已经过得够艰难,如果有人把这件事情进行瞎联系,说不定还会给他们带来不好影响。
“我就随口说说,”王满仓讪讪闭嘴。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如果传出去,可能会引来麻烦。
“好了,这种话题都别再说了。你们回去再仔细找找,肯定是老鼠洞啥的……”王满银回家等着做饭,没有功夫听他们瞎扯淡。
叮嘱一句后,便带着婆姨离开。
结果他们刚走上土路不久,兰花突然一个趔趄,随即咧嘴惨叫。
“咋了,”王满银忙跑了过去。
“我的脚板被马茹子刺给扎到了,真疼,”兰花抬起左脚,让丈夫仔细查看。
马茹子就是野蔷薇,属于黄土高原常见的野生灌木之一,田间地头,沟坡崖畔里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