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恐怕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嗯,有点邪门了,昨天晚上知青们都安排在其他人家借宿。我们一直在里边守着,刚开始啥事儿没有,到了凌晨,院里突然刮风。窑洞里像是有人推碾子,还有人咳嗽……赵干事那么坚定的人,最后都有点发毛了。”
“你们就没看看,是不是有老鼠,或者毛圪狸挖洞。”
“你以为我们傻呀,整片崖势上上下下都找个遍,连隔壁男知青宿舍都检查过,啥洞都没有……”
听对方说着这么玄乎,王满银愈发好奇:“你们今晚还守着吗?”
“当然要守,现在村里啥传言都出来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王镢头真在搞鬼!一群大活人,还能让死人给吓到!”
对于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王延强半信半疑。不过他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并不害怕,决定今晚继续带人蹲守,争取搞个水落石出。
“我今晚跟你们过去看看。”王满银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准备吃过晚饭也去村里一趟。
结果没等到晚上,中午快放工时,有一个女知青急急跑到工地上报告,说沈金琴刚刚被吓到了,正乱说胡话呢。
“咋回事儿,不是让你们去其他社员家暂住吗,为什么还要回窑洞?”王延强不解的问。
“沈金琴想起箱子里还存有十几块钱,想趁着白天拿走。结果她刚走到窑洞里边,就听到怪响声……”….
“走,别干了,咱们过去瞅瞅。”王延强给王连顺打声招呼,带着王满银朝村里赶去。
几个知青们闻讯后,同样跟了上来。
等他们赶到大队时,发现院内乱糟糟一团。
沈金琴正坐在一张板凳上,满脸的惊慌,旁边还有几个婆姨陪着。
另一片,王满仓的婆姨廖大女正半蹲在空地上,身前摆这个瓷碗,碗里放了三根筷子,正在举行站箸仪式呢。
站箸,又叫站筷子,是罐子村这边一种古老又传统的“治病”方式。
这个时代缺医少药,农村很多人家遇到小孩或老年人生病时,并不会第一时间送到医院,而是会找一个上年纪的老人,用站箸的方式“治病”。
这种方式非常简单,盛半碗清水,将三根筷子立在其中,老人在旁边念念有词。
如果觉得被什么诡作怪,就喊对方的名字,各种许愿和恐吓齐齐上阵。听话就是送米送面,不听话就是铁渣子,桃木钉伺候……
整个过程中,还需要不断往筷子上浇水,以增加其粘性,直到三只筷子直立在碗底,就说明成功了。
除此之外,还有叫混,收混,甚至童子尿伺候……
对于眼前场面,王满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他扭头看了看人群中,并没有看到赵干事的身影。奇了怪,往
常这人一般待在大队部工作,今天倒没在。
至于身后的知青们,同样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反对呢,还是反对呢。
“来了,来了,大家让一让!!”这时,王富贵的婆姨也急急端着一个大碗跑到院内。
碗内泛黄,上边浮着一层泡沫。
“来,女子,喝下去,”对方把碗送到沈金琴身前。
“王大哥,这是啥东西?咋看起来像啤酒。”刘向阳好奇地问。
“童子尿……”王满银强忍着回答。根据前身的记忆,童子尿也被很多人当成包治百病的良药。
“啥?”几个知青彻底傻眼。
“来吧,女子,赶紧趁热喝下去。我找几个碎娃才攒这么多,俊祥家碎娃嚷嚷着没尿就跑了……”
“嗷……我不喝,快拿走。”沈金琴连连摇头,说啥不肯喝。
“行了,婶子,你们也别忙了,先等等再说。我们进窑洞看看,到底咋回事儿?”王满银赶忙出声制止。
继续闹腾下去,指不定出什么麻烦呢。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找出问题所在。
别说,等走进女知青所住的窑洞时,还真听到有动静。像一个人嗓子被塞住,发出沙沙的咳嗽声。
尼玛,大白天的,让王满银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将窑洞内找了个遍,没有发现异常,声音好像从厚厚的黄土层深处传出的。
接着,他又爬上脑畔查看。所谓的脑畔,就是窑洞房顶。上边湿漉漉的踩着许多脚印,显然是之前王延强他们留下的。
查看过后,同样没找到什么问题。
王满银最终确认,声音的确从窑洞里传出的。
至于诡什么的,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更倾向于某种物体共振所发的声音。只要确认了具***置,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
窑洞里人多声杂,王满银干脆让其他人都退出窑洞,自己一个人在里边仔细倾听。
几分钟后,他还真听出点名堂。随着王满银耳朵不断凑近窑壁,终于确定异响从烟道方向传出的。.
山区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