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热闹又新奇的场面,不亚于后世人们抢购某些商品。
既然答应下来,他当然要把事情做好。
到家略作休息,看时间还早,王满银立马去村里询问几个婆姨谁家有白公鸡。
问了一圈,事情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现在村里就那么十来只老公鸡,都是杂色的,只有一只半白尾巴黑,显然不符合要求。
中午双水村有几人过来买东西,他又冲交代一句。让对方回村帮忙打听一下。如果有人愿意卖白公鸡的话,自己高价购买。
应付过几波顾客后,天气越来越热,窑洞外场畔地面惹得像火烤一样。
这个点,肯定不会有人来。王满银照例锁上门,带着大黄两只猫咪进入空间吃饭。
填饱肚子后,他特意看了一眼受伤的游隼。
这家伙精神头好了许多,见人类靠近柳条笼子,立刻扑闪着翅膀,口中发出沙哑的威胁叫声。
王满银没管那么多,见放入笼子内的十几条泥鳅被吃个净光,他又捉了一些,而后离开空间。
现在大概下午两点多,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王满银也不急着出门,找了本书,躺在土炕上随意翻看着。
连大黄和两只猫咪同样受不了外界的高温,特意跑进窑洞里乘凉。
夏日午后,吃饱喝足,人特别容易犯困。
王满银刚翻了十几页,就开始昏昏欲睡。
突然,大黄从窑洞地面跳起,口中发出急促的叫声。
跟着,就听到外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自己的岳父孙玉厚。
王满银顿时睡意全无,踢拉着鞋子出门,果然是对方。
老岳父大中午跑来,脑门上全是汗,手里还拿着一把树枝。
“爸,你咋这个时候来了,赶紧进屋凉快凉快。”打着招呼,王满银赶忙把对方迎进窑洞,又从罐子里倒了碗凉开水。
一般情况下,老岳父很少来他家的。
平时买东西,也大多让村里人帮忙捎带,就是怕女婿女儿不肯收钱。
王满银听少平说过,老岳父还多次交代过他们,没事不能去姐夫家。
不过他没有亏待两个小家伙,每次他们过来卖蝎子啥的,都要塞些糖果弄包饼干,让两人吃完再回去。
开春到现在,两个小家伙脸色越来越滋润,能明显看出和其他碎娃的区别。尤其少平,个头一个劲儿猛涨,快比同龄人高半头了。
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水后,孙玉厚才出声问:“满银,你买白老公鸡干啥?是不是家里招啥邪性东西了?你妈中午听村里人说后,特意让我去沟里弄了点毛桃树枝送过来。晚上睡觉你们塞到枕头下边,也灵得很。”
“爸,你都听谁说的?看我这样子,像中邪了吗。”王满银极其无语的开口。
也不知道双水村几个人咋听得,只是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怎么越传越邪乎,说自己家里出问题了。
“那你冷不丁的,为啥点名要买白公鸡?”孙玉厚疑惑的问。
在黄土高原这边,白公鸡被赋予了特殊含义,带有非常神秘的色彩。
比如……引魂和辟邪。
所以村里人养了白公鸡,一般都不会杀得,而是用在特殊场合。比如按照石圪节这边的风俗,埋人下葬的时候,主家都会在棺木上绑一只白公鸡做引魂所用,等棺木下葬后再放掉。
有些讲究的人家,更是直接把老公鸡杀掉。
当然如果没有纯白的话,杂色也可。
如果有人家里遭了邪性,晚上会抱着白公鸡喊路……
另外还有红公鸡,同样也不简单,是迎亲时候用的。
见老岳父为这事儿,大中午地奔过来,褂子都热湿了。
王满银很过意不去,只能无奈解释道:“爸,我给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其他人。这是帮县城一个朋友买的,现在那边流行打鸡血……说能治病。”
“真的?”孙玉厚仍然半信半疑。
他第一次听说打鸡血这么神奇的事情。
“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等少安回来你问一下。他前段时间去县城参加过表彰大会,肯定知道这事儿。”
王满银自然不会说是郭朝旺点名要的,只能推到县城里,反正老岳父也不会去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