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宏伟道:“这个人叫范东平,东店村蔬菜合作社的社长,原来是村里的老支书。今天就是他,在会场打了拍假视频的范老邪。也是为了他,我被变相扣在派出所两个多小时。”
“这是一个有正义感的老同志,在东店村很有威望,有一定的号召力。我们在东店村推广蔬菜项目和驻村工作上,都得到了他很大的支持。”
沉吟了片刻,韶宏伟说道: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等过了这几天,他打人的案子没事了,我单独找他谈谈。想办法搞清楚范旭彪和黄晓坡在采石挖沙方面,都有哪些违规操作。”
孟可丽赞成道:“嗯,这件事要落实起来不难。既然你们关系不错,他应该可以依靠。如果掌握了确实的线索,可以上报县纪委监委介入。那时,他们别说想对付你了,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好说。”
“我调查这件事,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摆脱困境,也为了蔬菜园区项目能够顺利推进。更主要的,做为一名党的干部,绝不能纵容这些蛀虫在队伍里胡作非为,祸害百姓。”韶宏伟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嗯,我支持你。”电话那端传来孟可丽坚定的声音。
韶宏伟处于工作状态时,是她特别喜欢的。身上的凛然正气,包括嫉恶如仇的性格,尤其配上他坚毅的眼神,简直酷毙了。
孟可丽的脑海里,浮现出韶宏伟说这话时迷人的神情,不觉有些走神。
“另一件事,是什么?”手机里,韶宏伟在问。
“噢,另一件事……”孟可丽回过神来,“另一件事肯定会让你吃惊的。”
“你说。”
“我在我们档案室翻看同类群众来信时,发现了另一封。矛头也指向了东店村采石挖沙的合作者,正丰县山河工程有限公司及其总经理彭四海。出于好奇,我把来信详细看完,当时我就吃了一惊。”
“噢,你看到了什么?”韶宏伟顿时来了兴趣。
孟可丽:“山河公司和彭四海在正丰县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也算得上县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尤其在溪岭镇,几乎所有政府工程,都被他揽在手里,别人很难染指。”
韶宏伟点头:“这些我都知道,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孟可丽那边的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彭四海的旗下,涉及到房地产开发、市政水利工程、道路桥梁施工、建筑石料开采和乡村旅游等业务。”
“你们东店村那个与他合作的采石场,只是他的项目之一,所开采的石料近一半是他们自用。自打你们韩书记叫停了那个采石场后,他们公司的石料都是外购,每年增加的成本超过千万元。”
“所以,彭四海与黄晓坡的勾结,恐怕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面也不仅仅是利益纠缠。”
停顿了一下,孟可丽不无担心的说道:“宏伟,当年的韩书记可以说是触碰到了彭四海和黄晓坡这些人的根本利益,我相信这背后肯定不止黄晓坡一个人。有些事,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决定的。背后还有什么人,还不好说。”
“韩书记去世后,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恢复采石场项目,毕竟这是上千万的真金白银。同样,也会顺便对付你这个曾经的韩书记大秘。”
说到这儿,孟可丽一改平日里的没心没肺,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道:
“宏伟,我,我真有点为你担心呢!”
韶宏伟心头一热,随即安慰道:“没事,我做的是革命工作,行得正坐的端,不怕他们来阴的。还有什么?”
孟可丽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稍停才说道:
“后面的事才是关键。一年前,山河公司在承包县级公路改造的溪岭段工程施工过程中,出现过一次桥梁涵洞垮塌事故。”
“根据当时的报道,现场砸死了两个人,伤了四人。事后,山河公司通过赔偿,堵住了受难者家属的嘴,又加上县里镇里帮他掩盖,才没被列入较大事故上报省里。只是做为一般事故在县里进行了处理,上报上阳市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