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颐说道:“不敢,既然皇上还派了一位大夫来,何不让他确诊一下?”
陈海山冷哼了一声,从位置上让了开来,对一旁的许木白说道:“许世侄,你来看看吧!”
江公公又将希望投向了许木白,许木白忽然有种身上压了千斤重担的感觉,他掩嘴轻咳了一下,来到床前坐下。
赵煜此刻看上去温润如玉,面色安详但许木白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揭开被子看了一眼,果然是遇刺了,伤得还不轻,就算只有一丝的血腥味也足以让许木白感到昏眩。
江公公关切地问道:“许公子,你是否感到不适?”
许木白说道:“就是没吃东西有点昏眩,无妨,无妨。”
他刚刚进屋的时候就一直在寻找小师叔了但小师叔不再屋里,既然小师叔不再屋里那么就说明赵煜的伤势在小师叔的掌控之中,他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光复许家的荣威,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有些卑鄙但对赵煜他没有歉意。
许木白对赵煜是极为不满的,不但是赵煜连累陈晓月受伤一事,还有他强留下小师叔为他办事的事,最不能让他释怀的还是陈晓月中意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可是赵煜却未对她存有心思,只让晓月一个人痛苦。
他曾经问过晓月但陈晓月却告诉他:她不需要任何回报,只要淳王爷好就行,她会将这份情深埋在心底,她现在只想复仇。
他恨淳王爷却更多的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无法带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也无法帮她报仇。
他煞有其事地端正坐好,伸手搭上赵煜的脉门,许久之后他收回了手问丁颐。
“之前的大夫怎么说?”
“用蒸辽法,在浴桶中放入黄芪、当归、车前草、连翘、马齿苋,人坐在其中一炷香的时辰,期间要不停地注入热水,让毒素随着汗液慢慢排出体外。”丁颐将朱颖的法子复述了一遍,怕许木白乱来又加了一句,“此法颇有成效,王爷昨晚就稳定了。”
许木白点点头,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对江公公行了个礼。
江公公着急的问道:“如何?”
苏建国也充满希望的看着他,一旦十四王爷出事他们苏家恐怕也跟着人头落地了。
陈海山冷冷地说道:“正因如此才无法除尽王爷体内的余毒。”
许木白说道:“小民刚刚给十四王爷号过脉,王爷并没有性命之忧。依小民拙见此法可行但过于温和,可配上我许家的金针刺穴之法,将毒素集中于十四王爷的双腿之上,然后将王爷泡入药浴之中定能事半功倍。”
“太好了,”江公公大喜,苏建国也喜不自禁,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年轻公子更不简单,“许公子施针吧!”
“卜芥——”许木白喊了一声。只见门外跑进一个满脸麻子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英气的女孩子,许木白也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女孩子没等他开口就凑到他的面前,粗声粗气地回道:“公子!”
许木白仔细一辨认,她赫然是弄竹。
弄竹身上背的诊疗箱正是许木白一直惯用的,他朝她身后又看了看没有见着卜芥的影子,许木白一边接过诊疗箱一边小声问道:“怎么是你?卜芥呢?”
弄竹揉着鼻子,一副憨傻地模样。
“卜芥弟弟刚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奴婢见公子上了马车,怕耽搁公子正事,所以就跟来了。”
弄竹说得煞有其事、毫无破绽,许木白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帮我准备金针吧!”
弄竹知道小姐的离去跟十四王爷必定脱不了干系,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跟着许木白来的。她用暗器打中了卜芥的腿让他摔倒,然后故做关心的上前扶他,趁机点了他的大穴和哑穴使他动弹不得。当时禁军只顾着带走许木白,场面比较混乱,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就这样她代替卜芥跟着来了。
许木白这会明白为什么会听到卜芥的一声叫唤,为什么会觉得卜芥的声音怪怪的了,他无语地看了看弄竹,此刻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帮她隐瞒。
看来小师叔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麻烦,一个比一个神勇。
躺在床上酣睡的朱颖好像感应到了有人在想她,她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换了个位置继续补她的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