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附近村子里唯一的秀才,就算在村长面前,也是有几分话语权的。
何大奇抬眸,看向何大生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责怪:“二哥,爹娘好歹生养我们一场,你就放任这些小辈顶撞他们吗?况且这人……”
何大奇将目光挪到了何昭昭身上:“说白了,就是个外人,虽然被你们养过几年,可跟我们身上流的到底不是相同的血,你们这样,就是不忠不孝。”
听到这一番话,夏春莲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了何昭昭的耳朵。
见小姑娘眨巴着圆滚滚的眼睛,一派天真的模样她才松了口气。
“三弟,当初你读书,一直都是你二哥挣钱给你交束脩,你五年没考上,你二哥也依旧全力支持你继续科考,直到昭昭来到我们家的第一年,你便考上了秀才,如今又娶了媳妇,出钱出力都是我们二房。”
“我不求你记我们二房什么恩情,只是昭昭,她被我养过一天,我心里就认定了她是我的女儿,你如今言语刻薄的来伤害她,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何大奇作为周围几个村子唯一的秀才,这么多年以来,众人跟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会有人像夏春莲这般,直接来打他的脸?
一时间,他脸色便沉了下来。
平日见这二嫂闷不做声的,只知道埋头苦干,就连被娘为难,也是一副温婉做派。
可如今刚刚分家出去,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怕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伪装罢了。
何老太太面色阴沉,她沉思片刻,到底是不甘心这流水的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于是又压着怒气,凑到村长身边:“村长,你看看咱们村的这些孩子,个个面黄肌瘦,如今天下大旱,好多人家的粮食都已经见底儿了,若是再不想想办法,只怕这些孩子都要活生生的饿死了!”
在村里这么些年,何老太太也算是摸清楚了村长的性子。
他为人正直,一心为了村民着想。
村里的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要遭遇劫难,想必也是心有不忍。
果然,在看到那一个个面如菜色的孩子们时,村长也不免生出了几分动摇。
何老太太观察着村长的神情,见状顿时心中一喜,又凑到村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跟我女儿做交易的是一群外邦的商人,他们钱财可多了哩!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我们乾诏国打好关系,愿意出这么高的利息,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不干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村长拧着眉头,眼底生出了几分纠结。
一旁有个村妇见状,立刻说道:“村长,能有什么事儿啊?二狗家都试过了,确保没问题,咱们也试试看呗,不然这么好的事情错过了,咱们哭都来不及了。”
就在他快要动摇的时候,一旁忽然响起一道脆生生的童声:“窝听说朝廷派玄王爷来了,玄王爷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英雄,会不会是来咱们县里玩的呀?阿娘,窝也想见战神!”
说话的正是被夏春莲搂在怀里的何昭昭。
何老太太听着这一番没厘头的话,只觉得十分奇怪,可这话落进了村长的耳朵里,便令他浑身一颤,猛地瞪大了双眼。
“不行,此事今后休要再提,谁再提及此事,就是跟我过不去!何二狗,你们想弄这些,自家到别处去弄去,若是被我知道了你们敢在村子里挑唆旁人继续做这种事,我一定按照村规,把你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