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两男一女齐齐转过视线,饶有意味打量玉印一眼。
“何通斫玉,龙纽印?”
贾天堂最先反应,紧接着他张狂大笑。
“笑话,此印是我亲自掌目,怎么可能是玉中玉,还是何通斫玉?”
“阿宾,你想给这块儿水货贴金粉,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哗众取宠吧。”
刚才,左宾没有说这东西是从他这儿买的,他自知匀出去的是假货,也没打算承认。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就得了,谁知道左宾越说越上劲,连龙纽印都整出来了。
他怎么不说这东西的本体是传国玉玺?
“嗯?小侄儿的东西,是从你这儿来的?”
“老贾,你的眼力劲儿,啥时候这么差了?”
“……”
一道道取笑声传来,听得贾天堂面红耳赤,他摆手道:“也不算打眼,毕竟这块儿料子是真的。”
“阿宾想要这玩意儿,我就三十万匀给他了。”
被众人臊得有点儿挂不住脸,贾天堂又连忙冷声道:“阿宾,你既然敢说这东西的本体是龙纽印,那就给大家证明一下咯。”
你这…也罢,该给你留的面子,我已经留够了…看到贾天堂拼了命地爬墙,自己想推都推不下去,左宾放弃了。
“各位叔叔伯伯、老前辈,晚辈已经检测出羊脂山虎印的玉膏缝隙在何处。”
左宾环顾四周,说道:“小侄缺少玉溶草,愿在现场以二十万的价格购买一株,不知可有前辈割爱?”
“放心,此印要是龙纽印,晚辈会现场匀出,绝不欠款。”
“玉溶草,白叔今儿正好带过来一株。”
左宾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米黄袍的中年男人连忙开口,生害怕别人比他提前。
今天向他打问玉溶草的玩主不少,但那些家伙的出价并不符合自己的预期,索性忍了一手。
谁想到这一忍,竟然给自己忍了个小春天出来。
“多谢白叔。”
台上,左宾也松了口气,紧忙道谢。
玉溶草,通体发白,灯光照耀有白芒闪动,想要配玉溶水,只需将其风干,磨粉即可。
好在姓白的带来的玉溶草,本就是风干过的。
好饭不怕晚,左宾现场碾粉时,齐太山等人默不出声,他们倒要看看这左宾所言是真是假。
先前上台的人,更倾向这小子满嘴跑火车…要是真的,他们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都是混圈子的,要脸。
俄顷,配合五比一比例的纯净水和玉溶粉末,玉溶水混合而成后,左宾缓缓将玉印放入其中。
“几百年了,我终于要显出原形了。”
这时候,龙纽印的语气也有些恍惚。
大堂中,无息声等待中,五分钟已经过去,玉溶水并没有什么反应。
“斫印兄,为什么玉溶水还是没变化?”
台上,众人视线汇聚之中,主角左宾开始着急了。
他是把自己扔在了火炉上,但没想着把自己烤死啊!
“皇帝不急太监急,再等等。”
龙纽印要比小左沉稳多了。
阿宾等啊等,等啊等,又过五分钟,终于,羊脂山虎印的印座处,一圈圈浅黄色的溶液如波散开。
台下,贾天堂瞳孔骤缩,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喘,沙发上那三人,同样目光如炬地盯着大堂投影屏幕。
再过十分钟,浅黄色的溶液已然变成深黄色。
“可以了。”
龙纽印开口了。
闻声,左宾努力敛下无比心累的疲态,咽了咽唾沫,慎之又慎地提起玉印的印纽。
印纽与印座一分为二,印纽如帽,左宾随即取出真正的龙纽印。
整体两公分大小,细雕龙形纽,工手栩栩如生,印座方正的纯白羊脂玉印,展露在众人眼前。
何通斫玉,龙纽印。
大堂中,所有人一脸木讷,好似被夜风掐住脖子,过了片刻,半数回神的家伙,像是看待傻子一样,望着贾天堂。
何通的龙纽斫印,你就卖了个料子钱?
信誓旦旦的眼力劲儿呢?
“龙、龙纽印,竟、竟然真的是龙纽印?”
四周全是吃瓜群众,贾天堂嘴巴大张,能塞下一颗鸡蛋。
他模糊听到脸上被人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啪啪地扇着,火辣辣的疼,贾天堂扭动脖子,视线却越来越暗。
好几百万起价的龙纽印…他三十万卖了?
“这个…张叔,事后,小侄儿可以再给你加点儿慰问金。”
台上,左宾想笑却只能强忍着,他对贾天堂‘歉意’道。
“噗、”
贾天堂胸腔如针猛扎,四肢冰凉无力,一口鲜血顺口喷出,整个人如僵尸一样,当场背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