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公子,得偿所愿。”
果然,赵管家听后欢喜,脚下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往后,我不得日日归来,你便为我守好这落脚处。”
陈生将守蔵室的规矩说出,每月休四天,其余时间都得待在皇城中,此间院落,却是得劳烦赵管家看顾了。
“我会打理好院子的。”
赵管家躬身听训,才将院子扫了一遍,左右无事,道:“今日高兴,不若老奴张罗个酒席,几位公子饮上几杯?”
他想着墨欢、江明,都是天赋不俗、家世不俗的人物,陈生能和两人融洽,是一件好事。
“可以。”
江明见识了陈生的厉害,也想和这等人物结交,况且彼此脾性相投,越发满意了。
“我来出酒钱。”
墨欢更是直接,拿出了一只储物袋,让赵管家快快去沽酒,今次不醉不归。
华灯初上,柔和的光辉照亮了小院,三个风姿俊朗的少年,推杯换盏,和谐之态,如丹青勾勒出来的一样。
陈生许久没这样高兴过了,边地尊奉的“万世祖师”,让他高上云天,和熟识之人说话,是隔着一层的。
这是师长天然的威严。
和墨欢、江明相处,则是没有这层隔阂,虽然在他看来,两人十分稚嫩,但没有规矩压着,确实舒畅。
他本身不是一个讲究尊卑的人,而是平等,如今夜这般,确实符合他的心意。
“我好久没有这般轻松了。”
江明喟叹道。
“江兄骗人,伱这风流洒脱的性子,在整个神都是有名的,哪里是常怀愁绪的样子。”
墨欢轻声,虽然淡看情爱,但不可否认,这是人生中的一大享乐,江明的风流洒脱,不知引得多少俊杰艳羡。
“兄弟阋墙,人情冷落,我何处寻真自在,不过是逃避罢了。”
许是醉意上涌,又或是陈生、墨欢真的让江明视作友人,他袒露心扉,言明心结。
偌大一座侯府,竟是容不下兄弟情谊,他是见得多了,不抽身入风月,早是遭遇了大哥、二哥的对付。
“这般看来,还是我洒脱。”
墨欢嘀咕一声,说着就要给两人炼个丹药助助兴,却让陈生拦下了,要是炸炉了,那乐子就大了。
经此一遭,才刚升起的低落情绪,一下被冲散了,气氛又变得欢乐起来。
……
翌日。
陈生和江明、墨欢、赵管家打个招呼,高高兴兴去履职了。
依旧是那威严高大的皇城,他终于能随意进出,出示了守蔵史从属的玉牌,从门墙走入,来到了守蔵室。
“守蔵史大人。”
在守蔵室里,他看到了一个老人,是昨日见到的墨沉,行了一礼。
“小陈,守蔵室没什么规矩,外圈的典籍你想看便看,那些有禁制的,不要去动。”
墨沉简单说了一下,挥手道:“眼下暂时没事,你且先熟悉一下守蔵室,认识一下同僚。”
他是元婴境高修,岁数极大,称呼一声“小陈”,确实无有不妥。
“同僚?”
陈生点了点头,再是左右环视一周,入目所见是密密麻麻的藏书,根本没有一个同僚的影子。
“在书堆里,都是闲散人。”
墨沉随口道。
“懂了。”
陈生算是明白了,守蔵史从属“清贵”的来由了,确实是一个上好的差事。
平日无事,读读道藏,即便没甚实权,但有俸禄,如此还强求什么呢。
“隆平洲,大元郡,焚城。”
陈生投身入守蔵室中,道藏如海,一意畅游,他竟是看到了“焚城”的记载,随意抽出一本书籍。
而后,他对焚城的由来,地理位置,历代杰出的人才,以及周边的分布,都有了一个了解。
“来对了……”
陈生坚信,凡是走过,必定留痕,即便元梁皇朝的隐秘,藏得再深,依旧能从偌大道藏中,窥探到蛛丝马迹,进而慢慢理清了头绪,终结一切。
守蔵室一角。
一个青年坐在长板凳上,姿态懒散,斜靠在书架上,手上是一根玉箫,晶莹剔透,流转着丝缕宝气。
“这就是那位新同僚吗。”
萧风看到了走来的陈生,懒散的身形,略微一正,点头示意道。
“见过道友。”
陈生拱手道。
“无须多礼,守蔵室没什么规矩。”
萧风摆手,衣带飘飘,玉箫在风中低微凤鸣,说不出的洒脱。
“这是?”
玉箫的宝光流转,很难不引人注意,陈生还看到了萧风周遭,隐隐有阵纹浮动,分明是布置了一个遮蔽阵法。
“练箫呢。”
萧风没有隐藏,偌大守蔵室,寂寥两三人,看书乏了,总归是得找些事做。
“守蔵室中,果然没什么规矩。”
在静谧之地,布阵练萧,陈生才知守蔵史、萧风所言的,守蔵室无有太多规矩的真谛。
这地界,实在清闲,乃是难得的一处修行之地。
“看你新来,给你吹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