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陈卿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出尔反尔?”
“咳…请陛下莫要犯贱。”
入夜。
东云月辗转反侧,一个劲乞求陈衣收拾自己,陈衣不胜其烦,索性躲到庭院赏月:这时,外墙响起女婴啼哭。
隔壁府邸乃是赵景忠及其家眷住所。
“赵夫人,你家这是?”
好奇的陈衣敲开陈府大门,是一名妇人怀抱着女婴迎接,前者面带歉意道:“抱歉,惊扰公子了,小女她…”
“唉。”
“说来也怪,小女自出生之日起,每逢午夜便啼哭不止,她跌领她看遍了城里医馆,却没一家能瞧出缘由。”
陈衣将疑惑目光投向女婴。
这是…
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挑了挑剑眉,语气轻柔,问道:
“可否让我抱抱她?”
“当然。”
妇人不疑有他,将女婴递给陈衣。
陈衣端详一阵,探出指尖,浅点于女婴眉心,轻轻滑动,一缕无形剑气受到牵引,游至女婴口鼻,哭声愈烈。
“麻烦赵夫人退开些。”
“啊?哦,哦。”
不明所以的赵夫人乖乖退开,陈衣并指,夹住女婴脸颊,巧劲一震:剑气轰然飞出,直接将朱红门切碎一角。
女婴哭声戛然而止,赵夫人呆滞在原地。
陈衣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修士吧?有修士往令爱体内打入了一道剑气,不致死,却会折磨她的五脏六腑。”
闻言。
赵夫人脸色煞白:她当然知道修士的存在,姑苏以前也来过修士,皆是为化凡,但,眼下她关心的不是这些。
剑气的威力她可是亲眼目睹。
一想到这东西曾在自己女儿体内横冲肆虐,自己却不自知亦无能为力,睁眼看着女儿每日承受剑气凌迟之苦…
她心如刀绞,浊泪滑落两侧。
不光是舐犊情深,恨不能代替女儿受苦,更是后怕。
如果不是陈衣。
如果没有陈衣。
如果陈衣铁石心肠,选择冷眼旁观。
数不清的如果,她甚至不敢往下想,后怕的心狂跳。
“陈公子,我…”
她想给眼前人磕头,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动作,能够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回去歇息吧。”
陈衣摆摆手:“令爱的身子骨需要调理,明日记得请她父亲上医馆抓几味药,就这样,此事不必放在心上。”
修士陈衣不可以善良,但凡人陈衣可以,也算积德。
霎时。
陈衣只觉灵台空明,自身道心随之澄澈,天人感应与天地万物愈加契合:“也许,此行收获并非只有境界。”
打道回府。
东云月盘坐床榻上,恢复来时雍容姿态,见陈衣,笑着调侃道:“朕的陈卿何时成为乐于助人的大善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坏人。”
“谁家好人像你这样尊卑不分?”
“我尊卑不分?”
陈衣斜睨东云月,冷笑一声:
“那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尊卑不分…滚墙角跪着,脱宫裙,穿亵衣,腿岔开,手抱头,面朝墙。”
东云月脸色一变,阴沉喝道:
“陈易,你别太过分!”
“三…”
陈衣伸出三根手指开始倒数。
东云月握紧拳,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笔直跪好。
陈衣故意推开窗户,好巧不巧,一束月光映照在东云月身上,白玉无暇,阵阵寒风凛冽,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第二天,金鸡报晓。
东云月慵懒地从水洼里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