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娘子,这回知道难受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偷喝将军的藏酒!!”带着笑意的中年女声在头上响起,接着一双大手扶住她的肩将她拉起靠坐在床边上。
立马又有一张温热的帕子盖上了脸,轻柔的将小脸擦了干净,接着一个玉碗被放在眼前,她不得不张开了小嘴,辛辣的解酒汤立马被灌进了肚子,泪花又被逼出了眼角。
“头痛不痛?”碗被拿开,小脸再次被温热的帕子擦过,干燥温热的大手轻抚着她的额头,慈祥的眼神仔细的观察着她,生怕她还有其他不适。
“嬷嬷!”认出眼前人是将自己带大的教养嬷嬷,桂善水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里,多年不曾流过的眼泪收都收不住。
“这是怎么了?”何嬷嬷吓了一跳,以为自家小娘子有哪里不舒服,赶紧将人整个抱进怀里,柔柔的哄着,“宝娘乖,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就,就是……想你了……”一边抽泣一边移不开眼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中年妇人,桂善水在心里补充,八十年了,嬷嬷,我真的好想你!
“你哦,又撒娇!”何嬷嬷听见小姑娘的话,好笑的拍了她的背一下,又接过一张帕子给她擦脸,“撒娇也没用,你这回子太不乖了,趁着家里没大人时偷喝烈酒,要不是袅音发现得早,你得掉酒坛子里去。”
袅音接过何嬷嬷手上的帕子,接着说,“小娘子可别怪我们不帮着隐瞒,您可是醉了一夜了呢,夫人早就知道了,现下夫人在处理事情,呆会儿就会过来。”
“等夫人来了,你就乖乖的认个错,可不能再跟夫人呕气什么的,再说夫人也是为了你好,那吴家子看着就奸滑,夫人不许你再与他往来是怕你吃亏呢。”何嬷嬷也肃了脸,认真教导于她。
“可不是,那吴家不过是庶者官员之家,哪怕那吴家子测出灵根,但资质差到连入府办差都不够格,哪配与小娘子玩耍,”说起那吴家子,袅音就一脸不屑,
“偏小娘子就念着儿时那点子交情一直与他往来,夫人不过是不肯答应你去那小子庄子上玩耍,小娘子就发脾气偷将军的酒喝,这也太过了!”
“袅音!”虽然袅音说得都对,但她的身份不对,哪有做侍女的这样子说小娘子的?何嬷嬷立刻喝止了她,但转脸也赞同道,“袅音虽然放肆了,但她的话还是有理,宝娘切不可再不懂事了。”
“知道了,”弱弱的应了一声,桂善水可怜巴巴的望着何嬷嬷,“嬷嬷,我头还晕呢,想躺会子。”
“那就再躺会儿吧,”说着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又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被子,“要嬷嬷守着,还是自己呆会儿?”桂善水虽然养得娇,但独立性还是满强,并不需要人时刻守着。
“我自己静会儿吧,等娘亲来了再叫我。”善水脑子还有点混乱,想一个人静静的捋一捋。
“那好,”何嬷嬷本打算把床幔放下,被桂善水阻止了,便作罢,带着袅音和几个小丫鬟退出了厢房。
待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桂善水这才轻吁了口气,闭目静了一会儿,又慢慢睁开双眼。
头顶水蓝色的漠纱幛子是自己耍懒向娘亲要来的,漠纱是少见的制作法衣的材料,由一种荒漠灵蛛所吐的丝织成,细软轻薄又透气,却因好看就被自己用来做床幛。
抬手又摸到床头,制床所用的木头是灵枝木,可用来炼制法器或者阵盘,一般人能找到一根就欣喜若狂了,自家却弄来给个小娘子打了床,只因这灵枝木有聚灵、安神的作用,更别提父亲还专门请了符师在上面刻了好几个防御的符纹,说这床是个法器都不为过。
眼睛又扫过可照千里却被用来梳妆的千照镜、可将普通灵泉水灵力浓度提升却被当作水壶使用的提灵壶、可静心清灵却被当成坐垫使用的清蒲团等等……
默默收回目光,小心的将刚才偷偷藏在枕下的玉拿出来仔细摸了一遍。
这是她刚刚趁乱藏起来的,没想到她回到了少女时代,这玉也跟着一块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