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海将他们都请入船舱,命水手拿来酒水,肉食进行招待,敬了一杯酒给吕青候,这才手抚长须,解释道:“这海阎罗,就是一群盘踞在海外荒岛上的邪道的修士,他们自称为修真者,其实都是在其他洲部呆不下去被当地修仙门派驱逐出来的凶恶之徒。”
“这些修士凶残暴躁,无法无天,因为无处可去,又斗不过那些盘踞海外的仙门,这些修士索性就聚到了一起,干起了打劫沿途海船的勾当。因为他们精通法术,可以腾云驾雾,飞天入地,所以在这片大海上神出鬼没,来去自如。又能招来暴风大雨,惊涛骇浪,在这片海域上,也无人敢惹他们。要是遇上,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凡夫俗子只能自认倒霉,运气好点,只是被讨要一些财物,吃食,或者掳走你船上的女眷供他们淫乐,运气不好,直接被他招来风暴,将海船打翻弄沉下去,落个尸骨无存。一生一死,全看他们心情,故而被称之为‘海阎王’。”
竟然,不是天灾,是被人弄沉的吗!
本在大吃大嚼的军士面色一个个阴沉下去,纷纷暴起,尤其是刘熊韩猛等人,更是睚呲欲裂,低吼道:“我等从未的罪过什么海阎王,怎么会遭此灾祸!”
他们此刻就像是一群受伤的野兽,在怒吼,在咆哮!
彭海叹息了一声,解释道:“那一日,将军你们的船队在神门岛靠岸,停泊之时曾与一个船主起了争执。这个船主乃是东胜神洲辟奴国国主的一个亲眷,名唤‘丁高奴’,这人贪婪好色,也阴险毒辣,十分记仇。当日小老儿跟这个人一起下榻在一个酒馆,就听他在酒馆内大肆宣扬,说是要惩治今日上岸时得罪他的北洲贱民,还说他熟知一个海阎王已经多日未曾开张,正好将这块肥肉的去向告诉于他。”
彭海见眼前这群军汉一个个双眼赤红,呼吸粗重,犹如拉扯风箱,心中又害怕起来,唯恐他们找自己的麻烦,连忙为自己辩解起来:“小老儿也曾派遣过下仆,前往将军所在的旅舍通风报信,想让上官及时做好准备,可惜当时被一个魏姓上官的手下驱赶了出来。”
“狗官!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一众军士气的哇哇大叫,张开更是一掌劈下,将眼前的小桌打的粉碎!
这一下,要杀的人又多了一个,还是一个修真者!
吕青候不知道这个老头说的通风报信的事情是真是假,不过,还是朝他抱拳道谢道:“多谢老人家告知我等真相。让我等知道事情的经过。不然,我们这些人怕是到死都要被蒙在鼓里,无颜去见那些命丧大海的弟兄。”
这谢意的确是发自于吕青候内心,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完成吕钊遗愿,帮他复仇,将他的仇人通通灭掉,自然就不能存在落网之鱼。吕青候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力求干净利落,绝对不会拖拖拉拉,给自己找借口避开。
“报仇!”
“杀光他们!”
“兄弟们死得好惨啊!”
“船家,给老子把船开回去!回那个什么鸟岛上面,老子要大开杀戒!”
军士鼓噪起来,吓得船主面色煞白,忙不迭的站起,朝着吕青候说道:“将军,将军,可不要再回去,丁高奴在两天前就已经离开神门岛,而海阎王则是海外散修,行踪飘忽不定,寻常手段根本寻他们不到。况且就是寻到了又能如何,如今这三大洲部之人都视我等北人为猪狗,可以随意屠戮。根本不会有人来管的。诸位要是不信,且看这里————”
彭海言语之中,一片苦涩,拉扯长音,慢慢卷起了自己的裤腿,只见他长长的衣袍下,一条腿自膝盖以下竟然是以木棍代替,分明是一条假肢。也难怪他走路的时候一颠一颠,本来还以为他的腿有旧伤,不曾想,就是一个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