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方俞微微垂了垂脑袋,“我们是江湖上的一个帮派,帮派里全是这些年无家可归的孤儿,而导致大家无家可归的原因就是朝廷的暴、政!!”
沈照挑了挑眉,“你们不满朝廷?”
吴方俞眼神坚定,言语带着怒气:“现如今的这个朝廷,哪里有估计过普通老百姓的死活?!这几年老天爷不赏脸,多少庄稼失收,可是朝廷根本不在乎,甚至为了那些达官贵人可以继续享乐,加重赋税,那般赋税,哪怕在丰年,交完以后百姓都所剩无几,何况这几年?这不是存心要逼死人吗?”
沈照沉默地听着吴方俞的控诉。
扮作吴方俞弟子的小年轻丁喜随即说道:“三年前,我们家旱灾,什么吃的都没有,结果官府说要增加赋税,可是我们都没钱吃饭了,哪里还有钱给,无奈只能将地卖了,可是卖地的时候,却还要交其他的钱,交完那钱,一个铜板都没剩下了。”
顿了顿,丁喜又道:“过了两天,突然来了一群人,要将我们从家里赶出去,要是不离开,就被活活打死,我爹就这样被打死了,我和我娘身上没有钱,大冷天的,很快我娘就病倒了,最后再也醒不来了。”
丁喜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拳头紧攥,赤红着双眼:“后来才知道,我们之所以要被赶出去,只是因为左悙过不久要来这里玩两天,所以当地官府要将我们的房子都拆了,给他盖一座别院!!”
最后,丁喜忍不住怒吼道:“就这样的朝廷为什么还要支持?!那些个官员,那些个富家子弟只顾自己享乐,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在他们眼里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丁喜苦笑道:“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本来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我们的死活,哪有他们的享乐来得重要!”
这个话题一打开,其他人也忍不住说着自己如何被害得家破人亡的事情,尤其重重控诉了左悙的恶行。
朝廷的暴、政,一层层剥削,而左悙各处走,每去往一个地方,当地的官员各种奉承不说,他自己各种恶事更是不少做,多少良家妇女被他糟蹋,但凡有人敢对他言语有一点冒犯,不死也残。
最后,吴方俞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说,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支持的必要?!”
沈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推翻一个朝廷,这是相当难且相当大的事情,你们有这个能力?”
丁喜立马反驳:“你看不起我们?!”
沈照摇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这是事实。”
吴方俞相对清醒一点,点点头道:“嗯,小兄弟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我们现在有一定的能力,但是现在要推翻朝廷无异于痴心妄想,而且,其实我们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推翻了朝廷,眼下的情况,大多都是姓左那俩人的祸害,所以,我们红月盟存在的目的,就是想杀了他们叔侄俩!如此也算是为民除害!”
沈照挑了挑眉,这人从一开始的言行看着颇像莽夫。
但这番话听着,倒也并没有那么莽夫,还是有几分脑子。
过了一会儿,沈照才说道:“以左悙做过的事情,便是死千百遍都死不足惜,只不过,他可以死得更有用一些。”
吴方俞不解:“如何死得更有用一些?”
沈照说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吴方俞顿时愣住。
刚刚说得太过激动,竟是忘记了他们现在身在左府的地牢。
吴方俞苦笑道:“是我有些忘乎所以了,忘了此时的处境,指不定再也离不开这里,此时说那么多,确实也无用。”
“我听你说话,似乎也读过书?”沈照问道。
吴方俞不好意思
地说道:“算是识得几个字,当初少将军抚养我们的时候,除了教我们武功,还教会了我们读书认字。”
“少将军?”沈照好奇道。
吴方俞再次点头,“嗯,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将军,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只知道他是个将军,但他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些人只怕也活不到现在。”
“他收留了你们,然后就成立了红月盟?”沈照问道。
吴方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红月盟只是我们闹着玩起的一个名字,少将军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我们做什么,只告诉我们要保持着一颗善心,仁心。”
沈照淡淡点点头。
听着他们说话,沈照对吴方俞的性子也多少有了一点了解。
这人在这群人里面算是比较成熟的一个,但是他们这些年接受到的信息相对比较单一,他们所处的环境也比较简单纯粹,所以他们的想法都比较理想,也比较单纯。
沈照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聊着聊着,红月盟的几个人就昏睡了过去。新
玄逸出现在沈照的面前,等着他的吩咐。
沈照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查一查红月盟。”
“是。”玄逸应下。
沈照弯腰捡起林双匆忙离开时落下的钥匙,唇角弯了弯。
打开牢房的门,沈照走到关押着红月盟那几个人的牢房,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口。
他们身上的伤不少,新伤旧伤都有,但是这些伤几乎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
“清苑做的金创药有带吗?”沈照问道。
“有。”玄逸第一时间将金创药递给沈照。
见沈照想要给他们几人上药,玄逸立马说道:“主子,这种事情让我来吧。”
“没事,你去让苏凌好好查一查红月盟。”沈照说道。
“是。”玄逸应下后便离开了地牢。
沈照上药的动作非常娴熟,看得玄逸留下的其他暗卫不由有些小小的惊讶。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主子的身份有多么尊贵,但如果只是身份尊贵,可不能让他们尊重。
但主子文韬武略皆不差,也没有权贵子弟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