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始绩真出了一身汗,他松开马,拍拍它,让它自己散散步,休息一下,自己则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酒棚里的那一幕,那个狡猾的女子,那个走在路上对认识的人莞尔一笑的女子,那个笑容像月光一样明亮又柔和的女子……渐渐地始绩真躺在草地上睡着了,梦里全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入他大脑的美丽女孩。
草原的日出很早,始绩真被第一束曙光照醒了,五月的草原夜晚天还很冷,虽然晚上穿着皮裘出来的,但还是有点受凉了。回到宫里,第一侧妃谙莉娜已经守在他的寝殿里了,谙莉娜看着始绩真的脸色不大好,忙张罗着给他沐浴驱寒,又召了御医过来,喝了点汤药让他躺下,吩咐阿其顿去议事大殿通知来议事的大臣们,只用上折子,大王看后自会批复,今日议事就停一天。
始绩真自己都没想到这次病来的如此汹涌,连夜的忧心和操劳对身体的损伤,终于在露宿一夜之后爆发了。
谙莉娜一直守在始绩真旁给他擦汗,降温,喂水喂药。她从小就爱恋这个男人,可他娶了那么多的女人,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爱这个字她想都不敢想。不过他对所有女子都是一样,就显得他好像对她和大妃更好一些,自己不能和大妃比,大妃的出身是草原的黄金家族,自己只是一个将军的女儿,所以自己很知足。如今大妃死了,她位列第一,正理上她应该升为正妃了,可他提也不提,甚至要娶永梁的公主过来,只不过永梁没答应,天知道那时她是多么高兴啊。如今他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这里,自己可以彻夜的看着他,可以把所有女人都挡在外面,让她只属于自己。
夜如此深沉,对于谙莉娜又是如此美好,她站起来活动一下久坐的筋骨,走到书桌前,她识不了多少字,也不感兴趣男人们的事情,但还是缓缓坐在他整日坐的地方,轻轻抚摸着椅子、桌子、笔纸、茶杯,一样一样看过去,拿起来摸一摸,想着他写字的样子,喝茶的样子,沉思的样子,想得自己都脸红了。桌角有一个小小的卷轴,谙莉娜拿过来打开,上面是一位永梁贵女的画像,下面写着永梁德昭公主刘允清,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谙莉娜惊恐万分,自己一直以为大王求娶没有见过的永梁公主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不曾想原来大王早有永梁公主的画像,也许以前也曾见过,谙莉娜把画像铺在桌上,仔仔细细的瞧着,只是一幅画像,年纪还这样小,可是帝国公主的美貌,灵动的双眼,优雅的站姿,傲然风采就已经跃然纸上了,这是永梁帝国的骄傲,难怪永梁帝不愿她嫁到车至。
泪水顺着谙莉娜年轻的脸颊滑落,那个不敢触及的字被始绩真悄悄藏在这里,他夜里叫的那个名字自己一直以为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原来女子也可以起这样的名字。自己真傻啊……。
第二天也许是药性还没过,始绩真还没醒,谙莉娜召阿其顿入内,让他看看这幅画卷,一看之下,阿其顿大惊:“这,这不是草湖镇的允清姑娘吗?竟是永梁的公主?”谙莉娜点点头,示意阿其顿退下。
阿其顿出去后,谙莉娜立刻回到自己的寝殿把哥哥谙培耶找来。
“哥哥,你我都明白,我必须得到大妃的位置,只有我的位置巩固了,我的儿子苏力清位置才能巩固,我们家族的地位才能巩固发展,我要扫除一切威胁,哥哥,你必须帮我。”谙莉娜把允清的画像给谙培耶让他马上找画师临摹出来,并派人去草湖镇找到她杀掉以绝后患。
当谙培耶走后,谙莉娜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瘫在椅子里,她的爱,她的梦想,她的荣光在画像出现的那一刻全部崩塌了,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始绩真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他吩咐阿其顿派个牢靠的人去草湖镇打听局势,顺便看看允清的下落,阿其顿没有告诉始绩真他已经知道允清是德昭公主,既然大王没说,他也就不要问了吧。另着护礼司代表车至国去永梁帝都为二皇子送贺寿礼,并请求永梁帝给二皇子和车至公主赐婚。顺便激发一下现任太子的激情,那就说不准这个太子位还能保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