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兵分两路,我们去山里探查真相,你们二人则留下保护素娘母子和村民们,他们比我们更需要你们。”宁和苦思路清晰的循循善诱。
“行,就照宁兄的计划行事,您放心,我和小伍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村民们,等你们平安归来。”温和礼一派纯真无邪,一口应承下来。
宁何苦点头拉上大双就跑,好不容易追上前方的申无谓,后者瞥了他一眼,“那书呆子单纯得像个三岁孩童,很容易忽悠的,至于你啰嗦上半日吗?”
大双:“……”
“唉!”宁何苦微微捂着胸口唏嘘感叹,“正是,他如此纯正善良,对着他说上那么几句谎话,总觉得有点亏心啦!于心不忍,于心不忍呀!”
他方说完亏心二字,便脚下一滑,一个趔趄,要不是身侧的大双扶住,定是要摔上一跤的。
“看,报应来了不是。”申无谓幸灾乐祸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宁何苦对着大双笑得灿烂。
三人出得村来,沿着后山半山腰上的山路走了半个多时辰,方走完一道长而弯弯曲曲的小路。
刚转过一个山头,便听见申无谓“咦”了一声。
宁何苦感受着身畔沙沙的风吹细叶声,脱口而出,“前面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吗?”
申无谓斜睨了他一眼没作声,抬脚就要往林中走,却被大双的声音即时阻止,“不能去。”
宁何苦反应奇快,一把拽住了申无谓的衣角,后者被他拉拽着倒退几步,没好气的剜了大双一眼,“四周没路,眼前是一片整齐直立的杉树林,且林间宽敞,咱们横着都能走过去,为何不能去啊?”
宁何苦依旧没放手,“老无别急,先听大双把话说完嘛。”
大双睁着他灰白色的眼眸,并不与怪脾气的申无谓计较,“不怪先生,他所看到的的确只是一整片平整的杉树林,但他看不到的东西,却还有很多很多。”
自从大双他们知道宁申二人的身份不一般之后,便都改了称呼,尊称他二人为“先生”。
申无谓气呼呼的在心中腹诽:“敢情我一个双眼正常的人,还没你一个瞎子看见的东西多不成?”
他如是想,却没直接说出口来,而是阴阳怪气,“那你说说,我没看到的很多很多的东西,它又是个什么东西?”
大双或许知道,能人异士皆是怪脾气之人,故完全不在意申无谓的语气,仍旧好脾气答:“先生看到的,是一棵又一棵挺直而上的高大杉树,树与树之间距离甚远,且树下铺满落叶,林间宽敞,虽然林子很深,但却一眼能望到前路平坦,便觉着无任何危险之处,对吧?”
申无谓瞟了大双一眼,又看了宁何苦一眼,心中忍不住犯嘀咕,“这两小子都啰嗦得很,怎的都被我遇上了呢?烦人!”
下一刻,他便直接冷言冷语,“别废话,直接说答案就是。”
大双笑了笑,仍旧不急不躁,“先生有所不知,这里的杉树不是普通的杉树,而是水杉树。”
“水杉树?”宁何苦重复着前三个字后,顿悟道,“你的意思是,这片杉树林是生长在水中的?”
申无谓:“……”
他圆睁着眼又仔细看了看前方的杉树林,不服气的很,“参天巨树,根根分明,光洒林间,落叶满地,无一荆棘杂草,林道平坦,又何来的水一说呢?”
听到他郁闷的疑问声,微风中又传来大双细心的回答:“水杉树只能是在水中才能存活。特别是像这些生长了过百年的水杉,更需要大量的水份来滋养。所以,我猜这水杉林下的水,至少也得有一两丈深了。或许更深一些?”
申无谓:“……”
“可老无说,他只看见林间落叶,完全没有看见有一滴水的影子,这又是为何?”宁何苦虽然看不见,但由申无谓的描述中,自然而然地绘出了林间景象。
“是的,林间是没有一滴水的影子,不是只有先生看不到,换作任何人都是看不到的。”大双竟然也高深莫测起来。
宁何苦略想了想,又再次顿悟,“我懂了,这片水杉林,既然生长了过百年之久,年年岁岁,落叶归根,皆飘浮于水面之上。再加上这片林子又处于一处巨大又深陷的山坳之中,四面山上皆有落叶,后经大雨山洪冲刷,便通通汇入到了这片山拗之中,将整个巨大的水面都给掩盖起来。
故林间才看不见一滴水的影子,反而制造出一片林间平地的错觉来。”
“对,就是这样子的。”大双点头,不觉间便想起旧事来。
他低落道:“父亲说,他十岁那年,和小伙伴们一道入山玩耍,到此处见四面无路,便直直闯入林间,随之就坠入了深水之中,好在他机灵,抓住水底下的水杉树杆,然后憋着一口气随着杉树杆慢慢往上爬,后又于水面上抱着树杆,在林间呆了一日一夜,才被前来找他的家人救下。
可是与他同行的那人,却永远的沉进了林间水中,尸骨都未曾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