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苦一想到那团柔软的小豆丁,脸上立时挂着无双的温柔和宠溺,喃喃自语,“小长安,你等着,为师这就去将你的爹爹给找回来。”
“那是必须的。”申无谓笃定地接了一嘴,便拉着宁何苦追随前方的李琬琰而去。
此行,前有路线图在手,后有青松翠柏在前开路,自然便不同于早前进虎牙屿一般,诸多阻碍和磕磕绊绊的了。
但是,虽没有磕磕绊绊,但却又有另外的,更严重的阻碍,便是李琬琰这位千金大小姐了。
走不到一个时辰,她便要在路边歇个脚,饮口水,擦擦汗,扇扇风,乘乘凉。
那锦帕扇的一侧的申无谓鬼火直冒。
但路线图在人家手中,而且这一路走来也算得上是顺畅无比,故申无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暂且低个头。
这不,趁李姑娘正饮水扇风乘凉之时,他便同宁何苦咬耳朵,“照她这般走法,恐三日也走不到那凤尾峰,咱们得想办法把那张图弄到手,然后撇开她才行。”
宁何苦也正有同感,便斟酌着用词,“可图在她身上,颇为有点棘手……”
“有何棘手,这微末难事,难得住你小子吗?”
“难!挺难的!人家与我无冤无仇的,下不了手。还有,苦可从来不当梁上君子之辈!”
申无谓:“……没鬼用!”
宁何苦笑笑,继续咬耳朵回敬,“苦虽没用,但大哥有用啊!这微末难事,难得住大哥您吗?”
“难!挺难的!大哥我可从不会用下三烂,不入流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流之辈。”申无谓亦同样回敬之。
宁何苦:“……”
下一刻,他便破罐子破摔,“那没办法咯!只能由着她,慢慢走……”咯字还没说出口,申无谓便悄悄强行塞给他一个小瓷瓶,差点啐出口口水来,“我呸!都这个时候了,原则顶个屁用,咱俩都不用讲了。”
宁何苦忍笑附和,又耳听得申无谓加了一句,“等下你去取图”,他面上笑容立马消失殆尽,且抬手摸了摸脸颊。
那里,被李姑娘狠狠扇过的耳光,伤痕犹在,疼痛难消。
那边厢,李琬琰见他二人鬼鬼祟祟,窃窃私语不停,冷笑一声全当没看见,一伸手被青松扶起,娇声问,“累死本姑娘了,这山路也太难行了,青松,大约还有多远?”
“从这图上看,应该不太远了,前面要经过一个大山坳,山坳中看似比较平坦,那里的路应该会好走上许多的。”青松看着手中的图恭敬回。
原来,方才为着方便,李琬琰便将图给了青松,由他在前方带路。
这下,申无谓乐了,他捅捅宁何苦,“图在青松手中。”
这下,宁何苦也跟着乐了,等下用药迷晕了李琬琰主仆,他便不用由李姑娘的身上取出那幅图来了。
他自然是乐的。
一行人各怀心事,又继续前行,不久便转过一个山峰,踏进了一片宽阔的山岰之中,随之便眼前一亮。
当然,宁何苦除外!他的眼前仍旧是黑溜溜一片,所幸心中是亮堂堂的。
触目所及处,山坳中皆是一片梦幻般的绿色,地上随处长满了厚厚的绿色苔藓,纯净透亮,竟无一丝杂物,便犹如铺了一张绿油油的地毯一般。
两侧是一排排绿意盎然,天然生长却错落有致的参天大树,整片山坳里除了绿色就只有绿色。
此际,有阳光斜穿过树梢绿叶间的间隙,在林间和苔藓上投下斑驳的柔亮光影,惊起了数只拖沓着长尾巴的小松鼠,吱吱声中,几下便蹿得没了影踪。
而小松鼠的叫声,又惊动了栖身林间的飞鸟,扑愣愣飞起一大片大大小小方方圆圆的黑点,直冲云霄,随后亦失去了影踪。
李琬琰沉浸在这一片绝美风光之中,青松翠柏自不敢懈怠,亦步亦趋,护于她两侧,缓缓前行。
紧随其后的申无谓眼中并无风景,只有时机。他攥过宁何苦的衣角,“小子,这林中全是苔藓,可湿滑得很,机会来了哦!”
宁何苦凝神倾听着前方,二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此刻,青松二人正扶着主子,行走在一处小小的斜坡之上,“姑娘小心,这苔藓很是湿滑。”
宁何苦听得清晰,立时将藏于手中的一颗小石子弹了出去,随后,便听得青松一个趔趄,脚下打滑,由斜坡上往后斜倒了下来。
申无谓脚尖一点地,便飞身上前,一抬手撑住了将将要落地的青松,并随手无声无息地解下他腰间的水壶,反手便扔给了宁何苦。
青松连声道谢完,便紧走两步,再次跟随在主子身侧。
宁何苦已经将动过手脚的水壶随手往地上一扔,申无谓便装模作样叫了一声:“那个,谁的水壶掉了。”
自然是青松过来,捡起了自己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