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冷眼旁观宁申二人狼狈为奸,不只不拆穿他二人,还淡定指了指一旁地上的水囊,“这是你们落下的?”
宁何苦一眼望去,地上草丛中躺着一个皮制水囊,是同自己的很相似,可他的还好好在腰间挂着呢?
他随手捡起一看,水囊表面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埃不说,其上还有发霉的鸟粪,边沿处是被动物啃啮过的齿痕。
他可以确定,这水囊至少已经被弃数年之久。
或许数年前,曾经有人经过此地,也曾经跌进了天坑里,所以才在坑口处留下了这个水囊。
他又往四周瞅了瞅,想看看还有无别的物件和痕迹,然林中草木葱郁,四季更迭,时时历经日月风霜之研磨,又哪里还有迹可寻呢。
申无谓见他东张西望的,便赶紧拉拉他,不耐烦道:“别看了,该赶路了。”
说完,他心虚地扫了一眼李琬琰,生怕她会提起路线图之事。
但是,此时的李琬琰面如平湖,樱唇微抿,对于为何会同宁申二人走散之事,只字未提。
都是聪明人嘛!是绝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提了,只会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申无谓摸摸怀里的路线图,是绝对不敢拿出来一观的。
幸而,他尚还清楚地记得,其中一大段的路径详情。
经过昨日的那片果树林后,要攀过一片小山坡,途经过一道颇长又蜿蜒曲折的山沟沟,再转过一个不高的山头,然后再进入一片桦树林中,最后出了桦树林后是……然后是,后面嘛……
后面他就记不清了。
但眼前,白茫茫一片,可不就是图中标注的那片白桦林吗。
而昨夜误入的深坑,便是在白桦林的深处。
反正,昨日他二人逃跑了一个多时辰,居然没有慌不择路,狂奔乱窜,最后,竟然鬼使神差一般,照着路线图上的路径一路逃跑而来。
苍天庇佑!
这也算是逃跑赶路两不误了!申无谓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审视着周遭的环境。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得先走出这片桦树林才行。
申无谓扫视完四周,便确定了来时的路径,拉了宁何苦就往相反方向直冲而去。
李琬琰主仆三人在后默默跟随。
途中,李姑娘见林间的一朵粉色小野花,开得甚是绮丽,便随手将之摘下,拈在手中把玩。
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出了白桦林,淌过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溪流,再转过一个小山头,眼前乍然出现了一大片广袤无垠的深幽密林。
申无谓依稀记得,那路线图上有标注,最后是要横穿过一片不大不小的密林,方才能到达凤尾峰山下。
他看着眼前的林子,此处同先前明朗稀疏的白桦林又是大为不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擎天大树枝繁叶茂,纵横交错,至林间深幽黑暗,冷风阵阵。
他又探头向林间望了望,只见地上杂草荆棘丛生,似乎并无路径可行。
虽没有路径,但这林间至少是块平坦之地。
平地即是可通行之处,地上的路,亦都是人走出来的。
申无谓不做他想,拉了尚在犹豫不决的宁何苦,一脚便踏进了那幽深的林间。
李琬琰蹙眉想了想,亦步亦趋,也跟随其后而去。
申无谓凭着直觉上的方向感,只一味雄纠纠气昂昂地直往前行,遇上拦路荆棘杂物,便掏出寒月刃,一通乱砍乱伐,倒也算得上是一路通行无阻了。
一行人在林间疾行了快两个时辰,皆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李琬琰,早也累得是娇喘吁吁,几乎是被青松翠柏给搀扶着前行的。
她手中那朵娇嫩的野花,早已不知去向。
这不,她实在受不了,便不再理会前方横冲直撞的申无谓,径直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青松翠柏随侍主子身侧,刚要侍候主子饮水进食,便听得李琬琰冲宁申二人一声娇喝:“你们快回来。”
宁何苦立马停下,申无谓可没那么听话,他半歪着头不耐烦,“我们不累,姑娘要歇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