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络腮胡给割了喉。
贾汉吉的动作同样很快,只见他先抹了其中一个手持冲锋枪的士兵的脖子,紧接着对着旁边五个发呆愣神的士兵便是一通扫射。
激烈的枪声瞬间打破了码头的平静,亦让看守监狱的游击队员陷入到一种恐慌的状态中。
确实,这段时间监狱里没什么犯人,加之无作战任务,所以他们流露出这副神情,倒不怎么让人感到意外了。
络腮胡的枪法极其精准,以至于他仅凭肉眼,便轻松干掉了远方高台上的六个机枪手。
而为了防止游击队员拉响警报,贾汉吉连忙奔向监狱值班室,破坏掉了里边的警报器和监控设施。
但说实话,这只能为他们争取到极短的时间,毕竟机枪刺耳的声音是不可能被掩盖的。
“一组给我拖住敌人,二组前去安放炸弹。”络腮胡见游击队员朝监狱蜂拥而来,遂急忙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贾汉吉点点头,迅速带着七个随从向军火库进发,络腮胡则率领剩下十一个人占据有利位置,用机枪封堵住敌人增援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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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看咱们也该赶紧跑路了,现在科希马东、西、北三个方向全都打起来了。”与此同时,王文远站在客栈的楼顶上,拿着望远镜,慌忙道。
“不行。”站在他身旁的顾悦曦不仅没有露出一丝恐慌的神色,反而镇定自若地留意着四周。
“若是耽搁了,只怕是逃不出去了。”王文远看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奔逃的人群,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衫军现在不过是在佯攻,他们的主攻方向在南方。”顾悦曦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南方连着森林,且地势起伏,按理说不适合大规模用兵。”王文远想到他们早上骑马通过森林的场景,不由道。
“确实是这样,但你也要知道,常理只是普遍情况,而非事实全部。”顾悦曦索性坐下来,嚼起了口香糖。
“明白了,太阳此刻位于偏南方向,他们选择南方的原因是避免逆光,保证视野清晰。”王文远想了一会儿,缓缓道。
“不是主要原因。”顾悦曦站起身,示意他该回房间休息了。
“那还有什么原因,难不成,是为了利用难民逃跑导致的混乱,搞突然袭击?”王文远看到南方崎岖的道路上挤满了人和车辆,想着黑衫军的这一遭真是高,故意给平民留一条生路,然后发动进攻,达到占领城区的目的。
“大体上是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唯一的任务便是等待,等待敌人发起主攻。”顾悦曦略显神秘地朝他使了个眼色,而后离开房顶。
王文远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嘀咕道:“这女子,又急又缓的,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这一切并不难理解,黑衫军第四军团主力通过某种特殊手段仅用一周的时间便来到科希马,他们当然要迫不及待地发动进攻,一方面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快打破其东征的僵局。
至于他们实施的所谓佯攻、主攻,无非是想以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罢了。
她刚苏醒那会儿,头脑尚且浑浊,想问题自然不全面,故而稍稍急切了些;现在静下心,才发觉,晚上逃出城,是一个极为冒险的举动。
听着远处不带停歇的枪炮声,她的意识竟然变得模糊起来,随后,再次进入到那种“似梦非梦”的状态。
“爸爸,爸爸。”朦胧中,她猛然听到她儿时的声音,这个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渐渐地,她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清晰,与之相伴随的,还有那清凉的风和微冷的雨。
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边水洼遍布、藤蔓丛生,时不时地,还传来一阵虎豹的吼叫。
“婆罗洲?”顾悦曦揉揉眼睛,当即想到了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家乡。
只是,在她童年有限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片段。
“或许是我不小心忘掉了吧。”她抬起头,循着那个声音,向森林深处慢慢走去。
“我没事,你快走。”不一会儿,12点钟方向,传来了一个虚弱且急促的声音。
顾悦曦的心骤然一紧:难道,父亲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她匆忙加快步子,跌跌撞撞地朝前奔跑着。
大概跑了百十米,她看到一个满身泥泞小女孩坐在地上,正死死地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男人的身旁,躺着三个身穿红衣的男子。
“爸爸,你睁开眼睛,我们一起走啊。”小女孩虽然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身材极为瘦小,可她仍然咬着牙,拖着她的父亲,艰难前行。
“莫要开枪,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多远。”就在这时,一旁的大树后边,走出来一个身穿格子衬衫、留着长发的青年男子。
跟在青年男子身边的,有十多个红衣男子,他们很像是巡捕,又同荷印时期的殖民军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