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从阴暗的楼梯间里快步走出,急忙将信封握在手里,之后竟然凭空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我们走吧。”看顾悦曦和王文远皆吃光了碟子里的食物,苏勒摩有些不自然地同他们搭着腔,而后朝餐馆外边疾步走去。
“文远,你猜,他属于哪个组织?”她低下头,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同时,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不清楚,不过我根据其言谈举止进行粗略的估计,他应该不属于塞达党或者南方协会。”王文远沉默了一瞬,以一种不是很确定的语气答道。
“这就足够了。”顾悦曦点点头,随即加快了脚步。
待他们三人抵达巴特那城北码头时,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
此时,恒河边的人行步道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前来散步的人,他们之中既有两鬓斑白、年过古稀的老人,也有懵懂无知、蹒跚学步的孩童;既有一脸虔诚、心怀感恩的教徒,亦有面无表情、荷枪实弹的士兵……
望着水面上燃着点点烛光的纸船和嬉闹的渔民,顾悦曦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心道这么热闹的地方,又怎会出现极度珍贵的雪山卷轴呢?
然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却见苏勒摩径直走向了一群正在烤肉的渔民,接着递给其中一个渔民一沓现金。
渔民微笑着清点了一下钱币,确定足额后,招呼他的朋友,驾驶一艘快艇出港。
“顾小姐,此次行程,路途遥远,希望你能够坚持下来。”苏勒摩不知从那里拿出一个大号的行军包,并细致清点着,里边的物品。
“有多远?”顾悦曦凝视着宽阔的河面和昏暗的夜空,下意识地问道。
“暂时保密。”苏勒摩示意渔民把汽油桶统统放在船尾位置,不可占用快艇中央本就不大的空间。
“没准,有个四五百公里吧。”王文远盯着船尾摆放整齐的汽油桶,稍显肯定地说着。
“四五百公里……”顾悦曦不由得思索起来,巴特那城位于恒河中游地区,向下游行驶五百公里刚好抵达孟加拉拉杰沙希地区,而逆流向上行驶五百公里,则能够到达德里王国的工业中心坎普尔。
“顾姑娘不必当真,这个数据只是中型标准配置的快艇在正常行驶状态下产生的油耗来估算的;实际上,伴随着南亚雨季的来临,恒河的水文条件变得越来越复杂,快艇是没有办法保证正常行驶状态的;另外,这些快艇大都是经过改装的,因此其型号、大小、发动机功率亦与标准配置存在很大的不同;故而该数据的可信程度,不到三成。”王文远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遂赶忙提醒道。
“也是。”顾悦曦微微点头,之后蜷缩在快艇的角落,打起盹来。
王文远则坐在她的身边,一边用折扇给她扇着风,一边考虑着接下来的计划。
事实上,侯绍春、赵承晖等人将他救出后,并未和他进行细致的交谈,只是向他交代了两点内容:一是赶快和顾悦曦会合,二是尽可能寻找到一个叫寂空离的老人。
眼下她是找着了,可那个叫寂空离的老人,此时到底身在何方呢?
思虑了一番没有眉目,他索性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想来大概是四处奔波的缘故,她本该细腻白皙的小脸,此刻竟变得有那么一些粗糙、泛黄;而且在嘴唇右上角的位置,居然长了两个肿胀的红包,不知她感没感觉到那一丝疼痛。
“头发,也变得干枯了。”他轻轻地捻着她的长发,自言自语地说着,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些许痛楚。
******
“侯执事,军营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与此同时,李伯陵拄着手杖,站在军营附近一处高耸的小山上,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
“不太乐观,德里王留下了百十个亲兵,驻守在使团住处周围,我们如果贸然进去,可能人没救出来,反而把我们自己给折损进去了。”侯绍春拿着望眼镜,仔细观察着军营内的风吹草动,继而小声说着。
“诸位,你们有什么锦囊妙计,不妨透露一下吧。”李伯陵看了眼身后一众南方协会成员,话语间,带着一丝恭敬。
“很简单,德里王留下了一大半亲兵,那他的随身护卫想来必定会大幅缩减,我们完全可以趁机偷袭德里王的车队,再而强攻军营。”巴勒莫不带停顿,一口气说出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