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动作很快,不过数日就亲自把度牒送到官牙局里来了。
朱柏按捺住兴奋,仔细翻看了一下那个度牒:印鉴齐全,注明了他的法号“明知”,以及出家时间和相貌特征。
有了这个东西,再配合《僧人录,以后他就可以用“明知”的身份,大摇大摆进任何一家寺庙都不会被怀疑。
这就是他的第一个分身。
关键时候,能保命。
他点头:“行了。大师先回去。本王自会想办法让你如愿。”
道衍喜不自禁,忙行礼:“阿弥陀佛,多谢殿下。”
他也不怕朱柏不守诺言。毕竟每年《僧人录都要更新。
朱柏说:“此事断不可向第三个人说起。不然泄露出去,妙智禅院却会遭受灭顶之灾,就连你也保不住性命。到时候本王不但保不住你还要被骂胡闹任性。”
道衍行礼:“这个,贫僧自然明白。”
这件事的风险,原本就是他这边更大。
若不是为了能去朱棣身边,他也不会答应。
朱柏收好度牒,歪头想了想,问道衍:“话说,大师知不知道宗泐大师在哪里?”
听说道衍这人虽然长得难看,却精通儒道释三家,跟这三家的领袖人物关系都不错。
宗泐便是佛家的领袖。
别人未必知道他的行踪,但是道衍这种社交活跃分子,消息灵通得很。
道衍回答:“宗泐大师好像三日后会回天界寺,审订今年天界寺的《僧人录名单。殿下为什么问这个。”
朱柏笑了:“你别管,本王定会让你半个月之内到燕王身边去。”
几件事要事,一起办了才好呢。
宗泐如今回应天城跟做贼一样,戴着斗笠,身穿灰色僧袍,身边连个小沙弥都不敢带,生怕被人发现告诉朱柏。
他下了船之后,特地没走最近的北城门,而是绕远从南面的小城门三山门进城。
只要再走半里路,就能回到天界寺后门,然后他就躲在里面装乌龟,任谁来了,也不见!
宗泐顺利进了三山门,低下头压低了草帽遮住脸,然后一路朝天界寺飞奔。
很好,今日天界寺的香客和游僧又很多,可以完美掩护他的行踪。
宗泐一阵激动,抬起头望着只有十步之遥的后门。
停在门边的一辆马车忽然帘子一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悠哉悠哉出来,然后背手立着笑嘻嘻望着宗泐。
“我勒个佛祖,麻烦了。”宗泐暗暗叫苦,立刻转身。
朱柏一抬手:“诶嘿,师父别跑,我不打你。”
宗泐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叹气:“唉。阿弥陀佛,孽缘。”
半柱香时间后,朱柏坐在宗泐的禅房里,美滋滋喝着天界寺特有的香茶,吃着素点心。
宗泐一脸为难:“殿下。老僧这一次真的没有时间为殿下抄经书。求殿下放过。”
朱柏嘻嘻一笑:“师父哪里话,我是脸皮那么厚的人吗?”
宗泐默默在心里说:是的。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孩子。没有之一。
朱柏说:“放心。这一次不抄经书。我只要大师帮我向父皇推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