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刘柒就愣住了。
“夫君真是好兴致!”
种须眉冰冷着脸,又瞧了瞧刘柒身边的两个家将“回府!”
一声冷哼,拄立在地上的长枪,猛然一提,铮的一声,带出一片碎石。
这!
刘柒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虎妞他娘的真是个母的?
这可是青石石板啊,竟然被她生生的怼成了几块!
呵,家有悍妻啊.....
艰难的张了下嘴,刘柒挪动有些坚硬的脚步,朝着城西走去。
而阁楼的竹窗旁边,崔念奴单手撑着侧脸,抿嘴微笑,心里欢喜极了。
“原来,小郎君便是种家撞天婚撞来的女婿么?.....”
——
大厅的气氛有些不和谐,安静得有些厉害,一声声砰砰的棍子声音传入耳中,相当刺耳。
自从回来,种须眉一直冷峻着脸色,也不说刘柒如何,只是果断的执行着家法。纤细的手指,捏在青瓷茶杯上,有些发白。
“可还记得,我为何要撞这个天婚?”
种须眉冰冷着眼神,直直看着堂下跪拜的两个家将——胡忠,燕回。也就是他们,带着刘柒到的莳花馆。
两人倒也硬气,一声不吭的,挺直着腰板。
“回小娘子,将门虎贲女,不嫁犬子郎!”
“那我问你们,何为犬子郎!”
“不学无术,纨绔厮混!”
“那今天这家法,我错了没有!”
“回小娘子,没错,是属下等人错了,不该带姑爷前去烟花之地!”
“哼!”
种须眉一声冷哼,家法继续。自始至终都没瞧刘柒一眼。
“姑爷年幼,你们在身边伺候,就要多加提醒,莳花馆那样的地方,是咱们种家之人该去的地方?若是有心之人煽风点火,我种家的脸面,祖父的一身清誉,哼!”
指桑骂槐实在无趣,但是在现在这样武力即是正义的情况之下,刘柒果断的选择了闭嘴,自己不是青涩的少年,不会因为血气方刚,就敢跟这个虎妞干上一仗。
哎,还是猥琐发育吧。
刘柒暗叹一声,合上书籍,油灯下面,还是不要看书了,这时代,若是近视了,配眼镜都没地方。
月色之下抬眼看着那个挂着大红灯笼的阁楼,刘柒有些恍然,这一切,真的像是一场梦,只是自己不知道如何苏醒。
而在阁楼之内,摇曳的烛火一旁,却是紧蹙着一对峨眉,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面写着一首小词,词作婉约,写尽女儿家的忧思。
种须眉怅然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宣纸。
“凭借这样的词曲,确实可入莳花馆了。只是....”
将门的情报,果然也是迅速的。
种须眉手里所拿的,正是刘柒叩开莳花馆大门所用的小词。
种家往上,也曾经是当朝大儒,虽然转为将门,但是基本的东西,并未丢弃。
而对于刘柒,种须眉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文采如何,武功如何,她都算是清楚,这突然而来的变化,让她有些思索不透。
都说成家立业之后,男儿就会沉稳下来,但是没有听说,成亲还能改变如此之巨,如同换了一个脑袋一样,难道就如民间传说的冲喜一样,成亲开了灵窍?
种须眉凝眉细思,随后,又一拳头砸在桌上。
“哼,无论如何,也不足以构成他去莳花馆的理由!”
收起了宣纸,伸手出去准备关窗,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黑暗中的某人,好奇的在阁楼之下的演武场查看。
昏暗中的刘柒脚步小心翼翼,仔细端详一根沉重的寒槊,伸手抬了几次,寒槊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稳如泰山。然后刘柒就只能颓然的放弃,还不甘心的踹了几脚。
“呵,呆子!”
种须眉嘴角轻斜,关闭了窗户,烛火熄灭,将军府一片黑暗宁静。
....
一夜浅睡,一夜繁梦。
早起的刘柒,哈欠连天。
颓然的坐在桌前,没有辣椒佐味,更是没个胃口。
但是不吃又不成,将军府和普通百姓家里其实很像,没有午饭一说,早上九点左右吃一顿,若是不把自己灌饱了,下一顿就得等到下午三四点去。
砸吧了半天嘴巴之后,刘柒豁然抬头,看着身边的侍女。
“小荷,咱们府上有茱萸没有?”
还是得找东西替代一下,不然这往后的日子实在不会好过。
而且,得想个法子改善一下府里的伙食,宋朝虽然已经有了炒菜,但是翻过来翻过去就是那么几样,这样下去,这瘦弱的小身板呐....
想到即做,囫囵吞枣一样的将一碗稀粥倒入肚子里面,然后在小荷的急呼当中向外走去。茱萸虽然有股味道,但是将就一下也还可以。
味精鸡精什么的就不用想了,这时代,将油盐给足了,已经算是不错,当然,能买到的东西,可以追求一下,比如胡椒花椒八角之类的香料,不过,这些东西貌似很贵。
钱,还是得要钱,无论哪个时代,钱总是避免不了的东西。
“早知道昨天黑下心,从崔念奴那里要点银子花花算了。”
刘柒深深后悔,凝望着天空。
柳三变可以让人包养着过一辈子,自己其实也可以啊。为什么要感到羞耻呢?毕竟凭自己本事被包养的!
无脑的瞎想一顿,然后颓然的耸搭着脑袋,真希望出一个人工的机器,然后将自己的下限调得更低!
不忿的踹了院门一脚,拉长了嗓子朝着里面怒嚎。
“小荷,走,咱们找个傻子坑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