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刘老实,虽说还没办法在市里买房,不过他觉得,用不了太长时间,自己还是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的。
安王对平民很好,有岭南府籍的人,可以用很少的利率贷款,也可以用很少的钱买房子。
刚来岭南的三日,刘老实一家就在府城四处走走,途中还碰到一些人在找活,每个月都有三两银子。
就算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月也能拿到两两银子。
女人还能出去赚钱?一家人都被吓了一跳。
下等人可不会在意一个女人不能出现在人前。
一想到他们三人每个月都能挣到八两钱的收入,刘老实就有些犯愁了。
他终于下定决心,要逆天而行,不再务农,而是去城市里打工。
这岭南郡,粮价还不如邢州呢,满大街都是小摊小贩。
让他在田里干活,辛苦一年,也未必能挣到多少钱。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老实要把他送到城里去念书!一家人都在城里干活,带着他的小儿子。
阅读,真是一个美妙的字眼。
据说,镇上刚从小学校出来的孩子,都是各家大工坊争相要的对象,每月十两的收入。
自家孩子肯定要念书,以后也得领十两钱。
没过多久,刘老实就在一家陶瓷工厂里,找了一个搬运货物的工作,他的长子跟着他。
一人一餐,一人一餐,就算是陶瓷作坊的老板,也不会为难他。
听说安王还成立了一个督军,凡是对劳役不敬者,一律严加管教。
今日是发饷之日,父子二人各得六两,媳妇也得二两。
都是品质极佳,银子也是足量。
刘老实将手中的银子都兑换了,一共八个硬币。
看到将近一万多的钞票,刘老实一家三口兴奋的一夜都没有合眼。
一家子的人都站在病床前,一次一次地清点着。
媳妇刘张氏,要去买布料,准备给家里的四个人,缝制一套新的衣裳。
镇上的那些布匹,听说是从京城几千里外的地方送来的,那种丝质柔嫩的质地,让刘张氏羡慕了很长时间。
老大要去购买一枝银簪子,看中的是邻村张家的女儿,如今就在他家附近的一栋水泥楼中。
然而,刘老实却是拒绝了。
刘老实想着家里三口人都可以挣些外快,就是以后考中秀才,每个月也要领十两的俸禄。
老张一家,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田地,却不知道,这岭南城,除了田地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用处。
这样的眼光,和自己的家族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还想着,让自己的大儿子找个同事赵老三的闺女,这样的条件,也算是般配。
可听说这岭南府是要照顾孩子和孩子的,不识文断字的话,是娶不到好儿媳的。
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就让自己的大儿子在闲暇之余,偶尔也会去学校里听讲。这条狗子年纪还小,总不能一直让它做苦工吧?
刘老实一想到自己一个多月之前,还在为生活而苦恼的事情,就更加不会去考虑自己的孩子成亲了。
现在看到这么多金币,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短短一月,自家府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安王来的那一日,他远远看到了前来检查迁移的安王,那一众大臣围绕着安王,宛若天神下凡。
第二天一大早,刘老实便带着一块肉和一块酒,来到了院子里。
二公斤的肉,只需要二十两银子,比起邢州来,要少了一大半。
刘老实想着,他们一家人也能天天有肉食了,这就像是一个土豪的家庭一样。
岭南地区,因为出产丰富,所以粮价便宜,所以人们愿意用粮草来喂牲畜。
牲口。
而且有了李肃给的去肥方法,猪肉的生长速度更快,价格也就更低了。
他还为小儿子购置了文房四宝,打算这两天就让他上学堂。
经过一家布庄的时候,他也是一咬牙齿,从里面钻了出来,却是将一块布料别在了腰际。
用一句话来描述刘老实,那就是:漂亮!
这次来岭南,他们一家三口都是抱着要受罪的心理,都有心理建设,可谁能想得到,意外的收获竟然这么大。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生活,他就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他恨不得自己早到岭南,这位安王果然是个天之骄子。
一处院落中,一名男子正拿着一份密报,将邢州流民的情况,迅速的记录下来,送到京城去。
这名男子,赫然就是宗庆安排在岭南城的那位隐士,也就是他口中的“杨三多”。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因为陛下对他的看重,他从铁牌护卫,提升到了白银护卫。
他的属下,已经有了数十人,这些人,都是他在岭南府城打探消息的。
一份密函正在一匹快马的催促下,往京城而去。
岭南府城的人口迁移工作正处于高潮阶段。
邢州的首次迁入以后,陆续有数次迁入岭南。
李肃决定先从第一波难民中招聘几个人,然后再去建造新的难民聚集地。
李肃在首次来到岭南的时候,得到了一个让他惊喜的消息,那就是他的收获。
一张《曲辕犁的设计图,是李肃在控制了十五万人之后,得到的战功。
李肃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或许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系统会有所回应。
他将这张地图传给了各州,让各州自己去做。
有了这玩意,就能省下不少劳力了。
做完这件事情,李肃还派人把一张草图,以最短的时间内,发到了京城,并且标注了具体的用途。
对于王冲来说,这玩意对于王冲来说,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无论是玉米、地瓜、马铃薯的种子,还是曲辕的犁头,李肃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一是因为这种药材很好找,二是因为,只要整个社会的生产力都提升了,岭南出产的药材就能卖出去。
京城,大礼堂。
大乾的朝会上。
乾帝正端端正正的,听着大臣们的禀告。
“我有一份状子,状子上疏,上书安国王李肃,以强凌弱,以强凌弱,蔑视我大乾皇权。”
一位五级的文武百官上前一步,沉声道。
他的名字叫做韩业勤,在一年前就已经被调到了中书省。
“咦!你拿什么来证明?”
乾帝抬头看了一眼韩业勤道。
乾帝对于李肃,自那一次李肃返回京后,就有了很大改变。
在他心中,早就将李肃视为将来能助他一臂之力,助他一臂之力了。
现在见到有人要把自己告上法庭,他当然要问个明白。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诬陷,如果你没有确凿的事实,你就应该被发配到别的地方,做一个知府。”
乾帝若有所思。
“本官手中有一份来自广扬州县令楚齐修的状子与罪状。”
韩业勤喊了一声。
“是吗?广阳府的人,为什么要告安王一状?“乾帝问道。
“楚奇秀等人,在三州七县,一共四十三位大乾七阶以上的高官血书,状告安王有三条罪名。”
韩业勤揭开盖子读了起来。
“第一,奸淫掳掠邢州百姓,造成邢州百姓数以万计,有县更是十户九无。”
“第二,扰乱了开春,邢州马上就要开春了,安王派人用武力逼迫,绑架了许多农民,让他们不做任何事情,全家都迁到了岭南,导致了开垦的土地荒废。“
“第三,你对下属的管理不力,目无王法,岭南七品县主,竟然跑到邢州来羞辱邢州知州,这是对上级的亵渎。”
说到这里,韩业勤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