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在!”朱喜贵出列。
“好铳,我升你为队长,统十三人。”
“谢佥事大人。”朱喜贵喜。
今日操练,少千户刚把他哥哥张旺晋升为长枪队长,这一会他也成队长了,如何不喜?
一日一间,尤振武晋升四十新兵为队长,十人为旗长,这些人的功绩早就议定了,但尤世威尤定宇不发,只待尤振武回来宣布,以此更加确定尤振武的新兵头领之位。
……
“振武,刚有一个消息。”
黄昏,尤振武亲自带队在堡中操练火铳兵,使用实弹,将对面的北山,惊的千山鸟飞绝之时,三爷尤定宇忽然来到操练场,告诉他一个消息。
“左绪那小子在西安投案了。”尤定宇道。
在听说振武被左绪带人袭击,几乎不得免的时候,尤世威尤定宇两个老爷子恨的咬牙切齿,尤家和左家之仇,已经不可能化解,原以为左绪一定会窜逃,但想不到他竟然在西安投案了。
翟去病也惊奇,说道:“左绪胆小怕死,八成是逃无可逃了,不然他才不会投案呢。”
对尤定宇说道:“三爷,这一次罪证确凿,人证物证皆在,左绪和他老爹左光先的罪,应该是跑不了吧?”
尤定宇道:“那最好,如果西安的狗官们胆敢纵放,等我见了,非宰了左光先不可!”
又道:“振武,西安按察使衙门的公文也到了,令你尽快到西安,和左绪对质。”
尤振武皱起眉头,榆林到西安来回得二十天,时间紧迫,他刚刚回到榆林,一应事务还没有展开,这个时候他实在不能离开榆林,前往西安,但按察使的公文,他又不能不理,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左绪和左家的定罪……
“这得去,不然左绪就无法定罪。”翟去病道。
尤振武却摇头:“给左绪定罪虽然重要,但重要不过自生火铳的制造和我中卫所的练兵,先缓几天吧,按察使衙门如果催促,我自上书说明。”
……
榆林。
左家四公子左绪带着左家家丁,假扮盗贼,在半路袭击尤振武的事情,已经是在城中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左家这一次是彻底完了,不要说世袭的将门,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怕也是危险了。
“尤少千户是岳王爷转世,一个左绪,岂能害了他?”
“什么少千户?现在是指挥佥事大人!”
“对对对,是佥事大人。”
“左家这一次是彻底完了。以后年轻一辈,那就是佥事大人了。”
……
晚间,尤振武听取了周运的汇报,就这些天铁匠铺、火药厂的生产,以及堡中各项事务的推进,进行详细了解。
听完之后,他微微点头,不论从整体还是细节事务,长乐堡都井井有条,周运很好的完成了他交下的任务。
为此,尤振武提拔周运为榆林卫中卫所的知事。
知事为八品,是为朝廷实实在在的官员,等于是周运有了官身,以后就是朝廷正式的官员了。
尤振武自己升了官,在成为四品指挥佥事的同时,也拥有了两到三名下属官员任命的权力,其中,经历从七品、知事正八品、吏目是从九品,但尤振武刚刚被拔擢,不敢乱用任命官员的权力,除了周运之外,其他两个官员的名额,他暂时不用。
周运谢尤振武的拔擢。
又说,他不过是小才,他哥哥周器方才是大才,只要没有横加的掣肘,少佥事所托之事,哥哥周器一定能完成。
周运淡定从容,不卑不亢,喜悦藏于心中的表现,令尤振武暗暗点头。
周运之才,可不止一个长乐堡。
……
尤振武归来,李应瑞王守奇终于可以请几天假,两人返回榆林休息,当晚,尤振武和他们痛饮,说起当日在泾阳被左绪袭击的惊险,两人又是后怕又是愤怒,左绪,竟然卑鄙阴险至此。
“允文兄吉人天相,有义士相救也是自然。”
“可惜没有问到那义士的名字,如果能请到军中,必是一员猛将。”
“是啊,允文兄,你这事做的还是太小心了,要是我呀,一定追上去,不但问义士的名字,也要想办法将他请到军中!有猛将如此,何愁不能平贼?”
李应瑞和王守奇道。
尤振武默默笑。
就内心来说,他何尝不想追上去,感谢朱春,甚至邀请朱春,到榆林来?
但朱春何许人也?一向独来独往,见首不见尾,岂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行事方式?
第二,朱春急急打马离开,明显就是不想露出身份,又或者,不想和身为武官的尤振武有太多的牵扯。
第三,在不想暴露身份之外,怕也有不想连累他的意思。毕竟朱春是大盗,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尤振武却是朝廷正式的武官,一个官,一个盗,两人如果走的近,一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得朝廷还会怀疑,尤振武和盗贼勾结,那一来,尤振武的麻烦就大了。
这应该也是朱春不想显露身份的原因之一。
……
一连几天,尤振武都在堡中督练新兵,三十火铳兵拉到堡外,全部实弹操练,砰砰砰之声,响彻北山,耗费的纸包弹,一发又一发,尤定宇在旁边看了,甚是心疼。
这打的不是纸包弹,而是银子啊。
长枪兵盾牌兵加紧操练,校场尘土飞扬,喊杀震天。
而铁匠铺的炉火,彻夜不息,匠人们加紧熔炼精铁,在打造铳管、制造簧片的同时,也为将士们制造所需的枪头长刀和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