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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顾十一

如果你初中的时候就认为自己的生活被作业占满,那么恭喜你,你在高中会“大开眼界”。高中,那就是百万雄师过大江的训练场,大家遇到的老师们应该都是一个样,抬头就是讲题,低头就是成绩。容成一中的成绩让无数学子慕名而来,挤破头皮也要进,可是进来之后估计有一大半会后悔当初被狗屎糊住了眼,你能想象它的高考倒计时是从1000开始的吗?!这也就意味着,在刚进入高中校园只有两周的时候,在好多学生还没适应住宿生活的时候,你的高考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溪云和霖山已经算是幸运,赶上一个刚刚踏入职场的新手老师,一心还在想着如何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再看看那些有几十年教学经验的老教师们,真的是刚开学就给学生下强心剂,拖堂拖得上个厕所都得一路小跑着去。用那些老师的话说:谁让你生在了高考大省,你要现在笑将来就得哭,你多考一分那就是超过一万人。

这种高压的生活开始让溪云质疑自己为什么会拼命选择这条道路?尤其是看着霖山悠闲自得的睡大觉的时候,她都怀疑老师嘴里描述的大学应该就是霖山现在优哉游哉的样子。

倒计时很快就走了100天,在这一百天里,舒心请了7次病假,在家里呆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一百天里,学校共组织了三次大型考试,其中,最后两次的成绩决定了你学生分班时的去向,像易冬这种学生终归到“重点”里面去,霖山和溪云又都选择了理科,“幸运地”还留在原班级里。不过要说在这一百天里霖山做了什么大事,那应该就是尝遍了学校食堂包括小食堂里的每一道菜,还像模像样的评出了等级。溪云在这100天里除了中规中矩的跟着老师的节奏前进,她唯一的乐趣就是跟着霖山去吃饭。

说到高中的乐趣,高中分班后转学过来的十一应该是溪云苦闷高中生活最好的乐趣。

分完文理科没多久,十一就转来溪云的班里。因为班里的同学都排好了座位,他本来个子也还算高,老师就直接给他加了个桌子坐到了最后面,也就是溪云霖山的后面,准确的说是溪云的后面。说到座位就不得不提一下溪云的苦恼了,本来分完班重排座位的时候溪云是想往前面做一点的,因为她的视力好像越来越不好了。以她的身高虽不至于排到前面但是总不至于到最后一排,可是也不知道霖山怎么忽悠他们班主任来着,竟让两个人一起去了最后一排。溪云本想去找班主任表明自己的意愿,霖山却给她列举了无数条坐在最后边的好处,什么上课可以睡觉啊,地方宽敞啊,可以看小说啊,还能看见外边的风景啊,最最重要的就是最后面有插头,饿了还可以偷偷泡个方便面。当时溪云也是鬼迷了心窍,竟信了霖山着花言巧语。

总之,后来十一来了,加入了他们的泡面大趴体。顾十一,大名顾忆澜,澜取自著名京剧大师梅兰芳,说到这儿大家应该猜到他家里定是有梅老先生的铁粉了,噢对了,他们那时候叫戏迷。可是忆澜忆澜的很不好叫,就给他起了个小名,至于为什么叫十一,就只因为他是十月一日生的。

十一的爸妈是戏剧演员,不过那个时候的戏剧演员除非被大剧院长期聘用,要不然都得像十一爸妈那样各地奔波演出,经常去的地方都是一些乡下庙会的短期表演。仓促地搭个简单的戏台子,戏台子下面就是演员化妆换衣服的地方,十一就跟着他爸妈常年混迹在戏台子下面,练就了一张超厚的脸皮和一张超溜的嘴皮,凭着这些他成了戏班子里的团宠。十一的童年就是这样颠破流离的过得,他的小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是戏班子里的阿姨叔叔们你教一点儿他教一点儿,直到后来他爸妈了解到孩子上学得有学籍有档案将来才能参加高考,才放手让他回了乡下跟着外婆过,在老家开始读初中。所以那时十一本来已经开始在乡镇高中读书了,谁知他爸妈那时候正巧被市里新建的戏剧院聘请,也算是落叶归根稳定下来了,又碰巧欣赏他爸妈的戏剧院领导和容成一中的校长是老友,顺理成章的,十一就来到了容成一中,变成了溪云霖山的同学。

十一本身就长了一张讨喜的脸,圆圆的眼睛特别会眨。他小的时候跟着他爸妈走南闯北,见识的事情多,见过的各种各样的人也特别多,好多地方的方言他还会讲两句,所以可想而知,在枯燥的高中生活里有这么一个行走的故事书是一件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啊。

溪云是十一认识的第一个容成一中的人,也是他第一个容成一中的朋友,这是自认为自己是第一个的霖山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至于溪云和十一是怎么相识的,还要提起溪云的父亲林文礼。虽然在最后一次面对面对峙的时候,溪云与自己的父亲划清了界限,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爱没放下还是恨没放下,总是一个人偷偷坐车去那个叫容里乡的地方。也许只为了看一眼,可到了门前又会犹豫。后来她就在容里乡乱转,去了那里的市场、餐馆、广场,当然还有他爸爸任教的学校。她很多次故意在学校大门前走过,只是为了碰巧看见她的父亲,只不过他们好像真的没有父女缘,她一次都没看见过林文礼。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个男孩注意到她会在周末的时候来学校门前张望,这个男孩就是十一,而十一正好是林文礼的学生。

也许他们命里就该相遇吧!那天溪云在学校转了一圈之后就去了车站等车,十一恰巧请假在车站等父母,十一一眼就看出来了溪云就是经常在他们学校门口晃悠的女生,健谈再加好奇,十一不会放弃每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好哇!你是坐几号车?”十一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溪云。

“奥,我做11路。”溪云虽然觉得不该对陌生人讲话,但看他应该也是个学生就如实回答了。

“是吗?我也在十一路,不过我不是等着坐车,而是在等坐车的人。”这一句明显是让对方问他在等谁嘛。

“奥”溪云就一句奥之后就没声了,

“我爸妈要回来了,虽然就待两天,可是我还是挺开心的!”十一低头看着地上有一块翘起来的砖。

“确实挺值得开心的,你爸妈去什么地方了吗?”溪云好像有了一点兴趣。

“他们是戏剧演员,得全国各地的跑。这次应该是跑到山西了吧!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了。”

“奥,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呢?”溪云觉得能全国各地跑应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中学之前一直跟着来着,只不过我得上学啊,只能回来了。”

“你现在是读初中吗?”

“对,就在我们乡中。”

“那你读初几?”溪云听见他说他就在那所学校心里就有了一丝丝侥幸。

“初二,你呢?我看你应该是初一吧!”

“你是初二?那你的语文老师是谁?”溪云激动地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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