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对裘霸天的传唤,以及重重迹象,徐真却感觉此案有很多令人费解的疑点。
首先来说,裘霸天灭口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老汉去衙门告状,可一眨眼的工夫,却能同时精准地杀掉老汉父女,似乎有些夸张。
其次,如果裘霸天从一开始便想要灭口,那何必还要将爱莲裸身弃置于闹市呢?
而且,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在衙门大牢里将老汉毒杀?这似乎更加有悖常理。
徐真甚至怀疑,那个绑架奸污了爱莲的人到底是不是裘霸天?
如果真是他做的,他的那些家丁为何会表现得毫不知情?
而裘霸天那种恼怒的反应……难道……他与此案根本没有关系?
这事……可就奇怪了!
如果此案真不是裘霸天做的,那爱莲为什么会认为是裘霸天所为,而她又是被何人所绑架奸污的呢?
难道……
徐真正用心琢磨,可人群中却有人认出了徐真的捕快身份。
“捕快?”有人指着徐真说道,“你是捕快啊?大家快来看,官府的差人啊在这里……”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诸多村民的围观。
“啊?官府?”那位老妇人慌不迭地冲到最前,激动地拉着徐真说道,“捕快大人,你……你可一定要为爱莲报仇啊!爱莲是被人杀害的,她……她的命好苦啊,呜呜呜……”
老妇人这样一说,村民们个个义愤填膺,其中有人忍不住说道:
“这位官差大人,不用问了,杀死爱莲的人肯定就是那个裘霸天,你们快去抓他吧!”
“喂,你不要命了!?”谁知,旁边冲出一名中年妇女,一把将说话的男人拽了出去。
很明显,这是两口子,女人拉走男人,是不希望男人祸从口出。
在这些村民眼中,裘霸天便是阎王爷的代名词,谁也不敢乱说乱讲。
看到男人被媳妇拉走,其他人本想跟着附和,可一个个却紧闭着嘴唇,不敢出声。
“世道崩殂,人心不古。虎狼当道,不平则鸣!”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异常悲愤激动的声音。
随着众人闪开,但见说出此话的,正是那名书生。
他虽然瘫倒在地,却双拳紧握,悲天悯人地喝道:“裘霸天!禽兽不如!人神共诛!我柳文彬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跟他血拼到底,为爱莲报仇雪恨!”
“对,就……就是裘霸天!除了他,还能是谁?”终于,在书生的带领下,那位老妇人愤慨激动地说道,“实在没有天理呀!爱莲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不但被他们糟蹋,还那样丢弃在闹市,现在……看到李老汉去报官,竟然又把人给杀了!还……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对,”这时,人群中又站出一名男子,挺直腰板说道,“简直无法无天,这样的恶人,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对,”终于,村民们再不噤声,全都举起胳膊,激昂愤慨地附和,“就是裘霸天,不能饶了他!”
“官差大人,”突然,那老妇人一把抓住徐真衣袖,苦苦哀求道,“你都看到爱莲死得有多惨了,求你一定要为这个苦命的孩子做主,还她一个公道啊!”
“是啊大人,”其他村民也围拢过来,说道,“如此恶人若不能伏法,实在有违天理……”
“这位官差,你来得正好,”那书生亦是激动爬起,“我……我这就写状子,把裘霸天的罪行全都写下来,你带我们去告官吧!”
“对,告官,告官……”村民们齐声附和。
这个嘛……
徐真顿时为难,他本想通过这些村民,获得更多关于爱莲父女的消息,以此来梳理案情。
可现在看起来,此地似乎不宜久留。
因为,这些群情激奋村民们尚不知道老汉已经在衙门大牢遇害。
一旦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认为官府与裘霸天串通一气,那样可就对自己不利了。
想到此,徐真只能安抚道:“各位村民,我只是路过此地,看到这里失火过来救火的。
“这样吧,你们说的冤情,我这就去衙门如实禀报就是了!我现在就去……”
说完,徐真从人群中抽身出来,不顾众人满含希冀的眼神,逃也似地离开了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