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多谢知府大人了。”
“不妨事,不妨事。”
当天晚上,林重寒就和春日两个人歇在了驿站,知府也同样在驿站休息。
外头更鼓敲过三更,林重寒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见外面有仆役的叫声。
“大人,不好了!他们都烧起来了!”
林重寒心里一咯噔,整个人猛地清醒。
她轻轻推了旁边的春日,然后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问:“好好说话,究竟是谁烧起来了,难道是今天派去的官兵?”
一楼来通报的小仆役拎着灯笼,他仰起头看见林重寒,神情焦急:“回郡主的话,倒不是官兵烧起来了,而是那些难民。”
此时知府也被惊醒,他打了个哈欠:“已经感染鼠疫的灾民,本来不就会发烧,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哎呀大人,”仆从却摇摇头,“不是那些已经得鼠疫的,而是之前没有症状的流民,他们现在全烧起来了!”
原本放下心的林重寒,现在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去城外的路上,她低声和知府说着话:“大人,这瘟疫恐怕只要是一接触,就会被感染。”
知府的神情同样很难看。
原本他的心里对这疫病不是十分重视,觉得没别人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现在一看,却觉得实在恐怖。
他们很快到达城外,现在城外初步建造的难民营里灯火通明,里面萦绕着不绝于耳的细微哀号声。
二人刚进里面,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药材味。
大夫们都穿戴严谨整齐的替灾民看病,官兵们也都爬起来,或多或少地帮着他们做点事。
“郡主、知府大人,”孙神医的眼眶熬得通红,“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林重寒戴着厚厚的面罩,浑身上下也都裹得严严实实,她点头,闷声问:“神医,那些和灾民近距离接触的官兵们,他们没事吧?”
“他们没问题,”谈起这件事,孙神医的神情和缓,“郡主提出的面罩一法十分可用,我们戴着面罩,也没什么大碍。”
站在旁边的一个官兵挠挠头,问:“只是这面罩一开始戴还好,戴久了实在闷得慌。”
“闷得慌也不能摘,”孙神医责备地看了他一眼,“除非你不要命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病人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孙神医的脚边,跪下来不断磕头。
他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神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痛啊,实在是太痛了。”
林重寒低下头,看着他不断地抱着头,浑身上下疯狂打着寒战,脸上涕泗横流、神情癫狂。
官兵把扑过来的灾民拉走,防止他们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郡主,”孙神医欲言又止,“经过我们的诊断,加上从医书上找来的记载,眼下确实有一个办法。”
苏州知府精神大振,连忙追问:“什么办法,只要对鼠疫有用,您尽管用。”
站在孙神医旁边的大夫却不断摇头。
他说:“大人,这法子叫放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