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红大紫”,“红得发紫”,诸般色彩,唯紫色在正红之上。还是夫人独具匠心!”妫泽内心庆幸着此番鄂城之行差使办得不错,否则以夫人的心性,还不得狠狠责罚自己一顿。
“那是自然。”陈嬴今天心情格外地好,忽地瞟到一旁已平展开来准备染色的雪白的齐纨之上,皱了皱眉道:“对了,原先染好的那匹鹅黄色的彩缯呢?”
织作监敛容答曰:“回禀夫人,尚在库房放着。”
陈嬴顿了顿,转身吩咐妫泽:“派人将那匹黄缯送到纪国去,就说是本宫给季姜姑娘的添妆。”
“夫人这是为何?”妫泽十分不解,同为陪媵,这位侯夫人一直在和自己的姑子较劲,处处想压过准王后一头,却如何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纪国陪媵如此另眼相看?
“不必问为何,照做就是。”
听出陈嬴话中已有几许不耐,妫泽哪里敢再问,只得躬身应了一声:“诺!”
“什么?你要送女北上,绕道前往镐京?你疯了吧?”乍一听到妻子的建言,陈侯大吃一惊,实在无法理解妻子的想法:“申姜一行已经在洛邑等着了,你如何要送女儿北上?谁来护送?你不怕女儿被戎狄抢走?”
“我已经想好了。”陈嬴不紧不慢地说着:“自打边军扬威之后,猃狁已经举族迁往西北,大河以北只有些许残余,不足为虑。何况我可是探听到确实,卫侯和即将带一军归国处理政务,届时凭着陈卫两国的交情,让他带着女儿一同北上,何险之有?届时纪国也会送女入朝歌,两女同路,卫军护送入镐京,一举两便。”
陈侯这才平静下来,他是听说过,因纪国的季姜年纪尚未及笄,周王特许纪国可延后随媵,不必赶这大婚之期。可自家女儿可是整二十了,再不嫁出去,就成老姑娘了。
“可是……”陈侯还是觉得心内不踏实:“你为何偏要如此?有洛邑不走,非要提前送女入镐京,还拖着纪国的女子一起?”
“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抢占先机呀!”陈嬴修长的手指戳了丈夫一下,陈侯略微胖肿的脸上留下一个月牙白的印痕。
“什么先机?”
“你傻呀!先有番国,后有鄂国,争先恐后抢着在天子大婚之间送女入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趁王宫无王后之时抢得一个先机吗?如今申姜尚在洛邑等着入秋,等着大王出函谷相迎,咱们趁这时机先行送女入镐京。若女儿争气能抓住这机会一举得宠,抢先怀上一个男胎,便是立住了根脚,明白吗?”
“只怕没那么容易吧?”陈侯依旧愁眉苦脸:“那你为什么非要拉着纪国的女子?这不是多一个竞争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