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踩着土地,带起一片沙尘。
十匹快马在路上狂奔,余亦和沈家一为首,身后是八个墨鳞卫将士。快马渐远,身后朱雀门的牌匾也越来越小。
回到定安居,人已经都散了。徐阳秋和牛俊逸已经回了统查府,受伤的店小二白江宜也给他们放了个假回家去了。
婉容走下楼,开始和白江宜两人一起整理满屋的狼藉。这对账房来说无疑是增加了很多工作,看着地上破碎的碗盆壶杯不禁一阵脑仁疼。
定安居三位女东家都有拿来休息的房间,沈煊自然不例外。而现在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沈煊独坐在房间这头,郑冰州则坐在另一头,两人隔了整个房间。郑冰州衣袖刚才被余亦给撕了,沈煊就去找了件不那么女子的披风给他。郑冰州将其放在一边继续检查着伤口,与其说是在检查伤口,不如说是郑冰州也在可以逃避这两人共处却无话可说的尴尬。
身边人没有和她说起过北汗发生的事,沈煊自然也是认为一切顺利。直到今日她看到郑冰州的伤。沈煊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你…的手…”
郑冰州先是一愣,随后又漫不经心道:“断了。”
沈煊闷着嘴唇,低下头。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又过了许久,沈煊才重新打破。
“疼吗?”
郑冰州原本想摇头否认,但又转念一想这没什么好逞强的,便开口道:“疼的。”
沈煊平日里是贪玩了些,但是她不傻。今日这情况她不相信郑冰州没有发觉余亦的到来,他完全可以不出手的,可他还是出手了。就站在沈煊面前,像一堵高墙,很有安全感。
而且,沈煊不认为他是为了婉容而来,更不可能是为了白江宜。
“郑小哥,其实你不必动手的。”
此言一出,郑冰州的神色都黯淡了几分,轻抚着伤口的右手也是一顿。
“临王殿下他……”
“沈姑娘。”郑冰州猛地起身打断了沈煊的话,大幅度动作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郑冰州倒吸了一口凉气,沈煊见状赶忙起身想要帮忙,郑冰州又继续说道:“在下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了。”
他捂着伤口出了门,下楼梯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沈煊怔愣在原地许久。
郑冰州刚下楼就和正在打扫的两位撞个正着,他调整了一下状态,把行礼改为了浅浅一躬:“王妃,婉容姑娘,在下先行告辞。”
“哎…”
白江宜本想叫住他,安排辆马车送他回临王府的,可郑冰州脚下步伐很快,已经出了大门。白江宜和婉容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的望向没了动静的二楼。
……
“说吧。”
统查府审讯室内,徐阳秋站在放满刑具的桌案旁把玩着桌面上散着血腥味的各类刀具。那为首的男子被捆在立柱上,早已没了在定安居的嚣张气焰。就算如此他还是嘴硬问道:“说什么?大人,你别搞错了,是他们店家用假银票,你抓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