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余亦终于不再身魂分离。他拿起一旁的面巾擦了擦嘴,又喝了杯水。
“能行吗?”沈家一松开鼻子闻了闻,不行,扛不住,又重新捏住。
余亦颔首:“没问题,都用内力逼出来了。”
“俊逸。”余亦唤了一声,“你今晚就在我房间睡。”牛俊逸在窗外扭过头,点了点。
房门没有再打开,三人都从窗而出,沈家一和牛俊逸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而余亦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蒙上了面跃下窗户,消失在黑夜中。
段府,段夫人也已经把段鸿朗扶到了床上。瘦小的女子差点没折了腰,她站在床边揉着腰,抱怨着什么在屋顶上的余亦听得一清二楚,无非也就是嫌弃他吃得多,一日比一日重。
今日在段府,段鸿朗对余亦没有什么隐瞒,沈家一那边也是一样,段夫人不仅拿了出货单,还将所有楮皮纸的票据全都拿了出来,一一对比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虽然了解不多,但是细细分析,现在的段家养着近百号人,每年单单庆阳皇宫的需求量都能让段家衣食无忧,段老爷根本没有必要去铤而走险赚假银票的钱。段嘉致就更不可能了,就看他今日在吉祥楼的表现,不通世事还有点弱智,没那个脑子能想出假银票的法子。再说作为段府大公子,他爹娘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一种病态,以后段家的家产也定是会留给他的,他也没理由赔上自己的性命去赚那些钱。
那最后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段家二公子,段子濯。
不受宠爱,甚至处处低人一等,连府里的丫鬟下人也没把他当主子看,身边更是连个侍从都没有,分不到家产,还错过了秋闱,人生可以说是毫无希望了,在这时候的他,没有依靠没有希望,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余亦饶了一圈,先去了趟段嘉致的院子。
余亦刚到,卧房的门就被粗暴的打开,随着一声怒骂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打了出来。看穿着有些眼熟,余亦闻了闻味道才知道是今晚献舞的花魁。
“m的,滚,什么都不会当什么花魁。”
段嘉致大开着衣衫,有些辣眼睛地站在门口,话音刚落,一沓银票就被他扔向了天空,同秋日落叶般缓缓飞落。而那花魁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却没有丝毫怒意,反倒看着漫天的银票露出了笑容。
段嘉致冷笑一声,转身关门。余亦合着双眼,心里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他在屋顶寻了个碎瓦,轻巧弹射而出,正中段嘉致后颈。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在碎瓦击中他的同一时间,门被完整关上。那花魁只听屋内一声闷响,就没了其他声音。
满意了,余亦转身离开,最终到了那作坊屋顶。
作坊屋顶的瓦片是经过特殊手法搭建的,好在白江宜平日里研究建造,余亦也在她日日地念叨下懂了些。经过一番操作,余亦成功整出一小口,正好能看见作坊内的情况。
有时候巧合就是这么巧合。
余亦放眼望去,作坊内正有三个人把楮皮废料往推车上装。
“你小心点!本来就是废料,再含杂质就不能用了!”其中一瘦子低吼一声,又对旁边那胖子就是一脚。
胖子艰难起身:“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东家有办法去杂质,干什么这么精细!”
瘦子骂了一句:“那不得浪费时间?你tnd又不是不知道都城查得严,得赶紧把这批做出来去其他地方换成真的!不然少说一年出不了手!”
胖子嘟嘴,没再反驳。这时候又从暗处走出个人,余亦看到这人瞬间拧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