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平日里没什么王爷架子,阿阮说得有理,他也会接过钱袋道一句:“受教了。”
阿阮还是分得清主次,行礼回一句:“姑爷说笑了。”
这种没什么距离感又相敬如宾的氛围让临王府一大家子人都很舒服,阿阮都敢毫不夸大的说自己是这庆阳最幸福的丫鬟。
余亦拿着钱袋子缓步到白江宜身边,将银子举到她面前,豪迈地道:“今日,余将军掏钱。”
余亦什么身家白江宜清楚得不得了,关北守城两年,打了胜仗后所有的赏赐,一切的一切余亦都兑换成现银分给了自己的亲卫将士,那些亡将的家属更是此生无忧。这临王殿下平日里光鲜亮丽,其实也是个需要掰着手指的过日子的人,更何况他还欠着太子殿下一万两黄金的债呢。
白江宜挑着眉问道:“余将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余亦问过头,一脸不理解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娇小人儿,问道:“什么?”
“你那统查府主执的俸禄也不多,为何我总觉得你很有钱。”白江宜指着余亦,厉声问道:“说!哪里来的钱?”
余亦笑了笑,道:“你定安居这个月的分红共有八十两,我给你收着,免得你乱用。至于我的钱,无事的时候找个钱庄就好。”
多拙劣又多无聊的玩笑啊,白江宜看余亦的眼神里多了些可怜。余亦微微蹙眉,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表情。他是没什么钱确实啊,可余家有很多地皮,找个钱庄租出去每月租金也有几千两,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只是这些事儿没去和白江宜说起过而已。
白江宜也不在乎,拿着钱袋子就进了酒肆。关二五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握着蒲扇,一旁桌案上摆着一壶酒一个酒杯。原本就是瞎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白江宜轻唤了一声:“掌柜的?”
关二五“嗯”了一声,然而他并未起身迎客,而是随意指着旁边堆满了铜板的小碗,道:“五文钱一壶,一人一日限购一壶,钱放那,酒自己拿。”
说完便没了声音。
余亦看着这瞎眼关二五觉得有些有趣,生意着成这般散漫还能有如此大的名气,就可见酿酒手艺有多好。不知这桃花酿和墨鳞卫将士酿得初雪酒有何不同,想到这儿余亦也缓步进了酒肆,往碗里丢了十枚铜钱,道:“我们两人,买两壶。”
“你两算一人。”关二五再次出声。
白江宜不服,她去到关二五身边,找了个酒杯倒了杯他桌案上的酒一饮而尽,问道:“为何算一人!”
关二五呼出口气,摇了摇手里的蒲扇,天不热,但扇起的风能吹散困意:“夫妻本就是一体,你两为何不算一人?”
白江宜来了兴趣,接着问道:“你怎知我门是夫妻?”
等了许久,关二五都没再说话。白江宜觉得无聊了,就去拿回了五枚铜钱,拿走了一壶酒跟着余亦往外走去。直到两人走出了酒肆,关二五才缓缓开口:“我啊,眼瞎,心不盲。”
余亦脚步一顿,随着话落席卷而来的内力落在了余亦身上,只是内力,没有杀气。余亦回过头才知晓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身雄厚内力却能隐藏的滴水不漏连自己都感觉不到,如此看来实力是在自己之上了。
“余将军,今日天气好,再送你一壶。”
说罢,关二五手中蒲扇轻抬,一壶桃花酿就落进了余亦手中。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慵懒的男子到底是何目的,但内力中的杀气是无法遮掩的,他居然对自己没有恶意,应该也就是个江湖侠士而已。余亦未做过多的停留,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
三人走远,酒肆恢复安静,内里收回,关二五的呼吸也变得平稳,那已经爬上皱纹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可能是怕被来的客人看见,他喝下一杯酒,惬意地皱了皱眉,蒲扇再动,身下的摇椅也随着摆动。
“老将军,你家小子还算混出个人样,比你啊,好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