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永思毫不废话,收剑随着身形往前而再次刺出。瞎子实力强劲他不敢小觑,这简单一刺已是实实在在包裹着内力。瞎子侧过头耳朵一动,与此同时将拐杖一脚踢起,正巧遇那剑身相撞,随意一碰酥麻感又席卷而来,霎落剑更是差点脱手而出。瞎子脚才落地又再抬起,势大力沉的直踹将晏永思踢得倒飞出去。晏永思落地后退了数步才重新稳住身形,眼神如鹰视狡兔一般盯着面前看着平平无奇的瞎子。他能感觉到眼前人身上散出的气息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道,只是只有在战场那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他回想起在相府遇到的那一击便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面具人,先不论实力强弱,单说其实眼前瞎子胜了不知多少筹。
晏永思还未收到消息,不知老孔那边是否已经得手,相爷也需要时间去转圜和处理陆晋身上的线索。现在他不能撤离,不然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瞎子云淡风轻笑而不语,霎落剑刺入地面,晏永思用力甩了甩酥麻入蚂蚁啃食的手臂恢复了些知觉。
再次出手,晏永思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些在武籍上学来的剑招一一用出,而瞎子依旧轻松,身形入潭中泥鳅般难以把控,手中拐杖辗转腾挪间又将剑招全数化解,不仅如此瞎子还能在其中找到空档反击。拐杖像是藤编一般抽在晏永思身上,火辣辣的疼。几个照面下来,晏永思已使剑招七十六,招招含着凌厉剑气,却未能在瞎子那占到一丝便宜,反而自己手臂和胸前被伤得鲜血淋漓。
瞎子再一次寻到机会,手中拐杖紧握,全力一击晏永思如同第一次照面倒飞而出。这一次手中霎落脱手而出,人先落地剑在空中旋了数十圈才刺进他面前的地中。
“你到底是何人?”晏永思用袖口拭去嘴角鲜血问道。
瞎子明显一愣:“我都已经忘记我叫什么了,只知道这百姓喜欢唤在下为,关二五。”
就算晏永思再不食人间烟火,也为宰相刘文中寻到过不少他喜欢之物,那城中有家酒肆,掌柜酿得一手好酒,二月开门营业,五月便关门不见人影。之前买酒都让下人去买,就算听过着名号也未曾见过本人,没想到也会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
“此事似乎与你无关吧?”晏永思蹙眉问道。
关二五露出一口因为喝多了酒抽多了旱烟而变得蜡黄的牙,憨笑几声,面色柔和下去几分像是陷入了回忆。
“老将军说啊,我们这些人都是他兄弟,也就是他儿子的叔伯。现在侄子媳妇被欺负了,我这个做叔伯的总该为他出口气。”
老将军?叔伯?侄子?
听到这些话连晏永思这种喝满了墨水的人都忍不住碎了句嘴。他回想起早年刘文中和他说过,安帝打天下时身边有四人,抛去身为文官的刘文中和另一个已经身死的军队不谈还有两位骁勇武将。其中一人便是余建业,大国初定,天下难得太平,余建业军中那些受了重伤的老干部们就被他妥善安置,至于如何安置,安置在何处无人知晓。这些名气响亮的军中将军及校尉总是那些他国暗探的首要目标,隐藏起来倒也能理解。
可是,能在多国乱战中活下来的校尉,实力在什么程度?
关二五的笑声将晏永思思绪拉回,他道:“人给我,你走。”
晏永思万分难得地提唇邪笑:“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