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的人已经向安馥珮所在的山坡跑去。
“我儿有救了!天哪!给我药!给我药!”
有的人仰天长啸。“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郑朝宗也是激动地涕泪交流,“没错,有药,我有药。我乃太医院太医之首、堂堂神医’阎王手下夺人’纪如厚座下弟子郑朝宗。我师父已经研制出抗疫药方,我这次来就是为大家治疗时疫的……”
郑朝宗的嗓子已经劈了,再怎么喊也喊不出什么声音,哪怕小泗近在身旁也听不清郑朝宗在说什么。
但这不妨碍郑朝宗继续嘶喊。
只要百姓不要相互活埋就好,人死了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医者仁心,郑朝宗的愿望是治好每个染疫者。
然而,在这种时候,却有一个人疯狂地跑向杏子林,口中喊着:“大家不要听安氏胡言乱语,她是个卖豆腐的,怎么可能会有神药。”
这个人就是易惜儿。
易惜儿十分清楚地知道,蔡思源既然已经下令坑杀染疫者,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一真有人用药治好时疫,蔡思源的铁血政策就成了一场闹剧,是死罪,满门抄斩,易惜儿也无法幸免。
所以,不管有没有抗时疫的药方,易惜儿都要阻止,不让他治好染疫者。
至于那些染疫者的性命白白牺牲,那跟易惜儿有什么关系,她又不认识他们!
“她自己染了时疫,怕死,就编造神药的谎言。如果你们不按蔡状元的办法做,染疫者又会传染给别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大家都会死的。”
“染上时疫无药可救,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易惜儿冲入人群中叫嚷。
好事者、暴乱者、意欲公报私仇者又跳了出来。
“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神药,时疫不可能医治。”
“那个妖女妖言惑众,大家不要被她骗了!”
“快把那些染疫者抓回来,不要让他们跑了!”
他们从后追赶染疫者。
染疫者大都发烧咳嗽体虚,摇摇晃晃地逃命,跑也跑不快,林子里又是一片哭嚎。
郑朝宗身处山坡,对林中的情景一览无余,真正是五内俱如火烧,嘴巴快要冒烟了,几次想要冲入林子里去,却又被铁松等人拦住。
“郑太医,你救不了他们的。你又没有武功,这样跑过去,会被暴民打死。”
可是郑朝宗心里急啊,叽叽呱呱说一大通,他嗓子快废了,铁松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蔡思源躺倒在坡边,心中感慨,到底还是易惜儿懂他的心意,郑朝宗等人就算真的有药方,又能怎样?
蔡思源向郑朝宗乜斜了一个白眼,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郑朝宗无力回天,他蔡思源还是治世能臣!
眼瞅着杏子林越来越乱,安馥珮的眉头深蹙。
易小妾也太闹心了,不就是争宠,想让她安馥珮死吗!
可易惜儿把老百姓搅进来,何至于如此。
安馥珮麦交给刚刚的产妇胡雪丹,让她现身说法。
“我是李家集李石兴的媳妇!真的有神药!我之前染了时疫,但吃了安神医的药,疹子已变淡变小,烧也退了!”
“我叫胡雪丹!我是李家集李石兴家的!……”
胡雪丹的喊声如雷震耳,传遍了整座杏子林,每个人都听见了。
胡雪丹又抱过刚出生的女婴,高高举起,“我孩子也出生了!很健康!我是李家集的!……”
女婴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山谷。
李家集的居民炸窝了。
“真的,真的是李石兴那屋的,刚才她快要生了!”
“有神药!真的能治时疫!”
一传十,十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