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银钗落在舒绕梁的足边,舒统梁微一抬头,只见安馥珮已大大落落宽了衣物,她眼中落入一段曲线玲珑之玉体。
舒绕梁手指一乱,琴声骤停一瞬。
安馥珮察觉,“嗯?”
琴声却又继续奏响。
安馥珮莲足一点,钻入浴桶,温暖而舒软的清水环绕着她,顿时令她身体每个细胞都舒缓开来。
清爽的蔷薇花香漂浮,令人忘却世间时疫纷扰,如置青山绿水花丛之间。
更兼耳畔妙音萦绕。
爽啊!
安馥珮正躺于浴桶内享受,猛地,帐篷右侧篷布上映入一身影。
“安神医,你饿吗?”竟是嬴景琰的声音。
安馥珮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能不饿吗?
安馥珮一晚上连做了七台大手术,体力消耗极大。
嬴景琰道:“浴桶左手边的案上有吃食,安神医可看见?”
安馥珮转头,果见案上摆着一盘熟牛肉,一盘烤鸡,几只肉饼,一碟子红枣,甚至还有一壶酒。
泽王啊,还真是个妙人。
“见了,多谢。”安馥珮随即抓过肉饼吃了起来,边道,“下次记得给我整点儿疏菜,不要全部荤的。还有,酒不能解渴,给我准备茶就可。”
舒绕梁的手指又是一颤,琴音咯地乱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看安馥珮,想不通为何这个女孩子指使起泽王来仿若理所当然,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泽王啊!
是皇帝最宠的皇子!
没想到,嬴景琰竟是和和气气地答应,“好,本王谨记。”
安馥珮很快吃完了一个饼,又喝了点儿酒,水汽氤氲,加上酒力微熏,安馥珮两颊生晕,娇不可言。
泽王的身影还映在账篷上。
虽知泽王的眼睛并未往里瞧,但安馥珮此时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不想被人打扰。
“泽王怎还不走?”
舒绕梁的内心已经很凌乱了,这绝对是她弹过的最乱的曲子了。
若换了舒绕梁在安馥珮的位置,那是恨不得泽王能在此时闯进来。
舒绕梁相信,换了她师父邱玲珑,也会如此想法。
泽王嬴景琰在帐外道:“本王忽然想起,本王与安神医见面,还未与安神医介绍本王名字。”
安馥珮困乏已极,直打呵欠,“泽王之名如雷贯耳,我早已知晓,不必介绍了。”
嬴景琰却道:“安神医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未必便是本王。”
还是一本正经向安馥珮介绍了自己,“本王姓嬴,名景琰,山河风景刻琬琰,是名景琰。安神医可直呼本王名。”
安馥珮道:“嬴景琰?”
“喀啦。”舒绕梁手下琴弦断了一根。
嬴景琰顿了顿,“似乎太生硬了些,能把姓去掉,直接叫本王景琰吗?”
安馥珮道:“也不是不可以。好,景琰大哥,我已洗完澡,又吃饱喝足,要睡了,你可以走了。”语气中充满倦烦。
嬴景琰乃笑道,“正是怕你累到在浴桶内睡着,才同你讲讲话。需知舒小姐柔弱不胜,要是你在浴桶内睡着了,她可无法将你抱出,少不得还要本王动手。”
安馥珮诧异,“花红呢?”
泽王道:“你丫头跟小胡一起为伤者处理伤口,累极,此时也已睡下了。”
“嗯。”安馥珮出了浴桶,随便裹了内衣被子,倒头便睡,“好,景琰大哥,你走吧。”
嬴景琰在账外怔了半晌,方道:“晚安。”
“嗯,晚安。”软糯的声音从帐内传出,已近似呓语。
嬴景琰抬头,朝阳如火红的跳丸正从远处的山峰跃出,天地间霞光万丈,天已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