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小泗背着被抢得空空的插把,小小的身子,大大的插把,就好像孙悟空背着太大的芭蕉扇。
他好委屈啊。
泽王回头看了看小泗,“小泗,你是把安神医当成你那个走失的妹妹了吧?”
小泗抬眼,不言语,可眼睛里转着明显的警告。
要是谁敢轻待安神医,他绝对翻脸,管他那个人是谁。
泽王笑对安馥珮道:“糟了,我的护卫变成你的了。”
安馥珮垂眸,果然看着小泗有一种家人的感觉。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无所谓。
只要有心,便可以是家人。
安馥珮道:“小泗,别在院子里待着了,要不你去城外的培育基地看看吧。”
乡村那座小茅屋里,地金莲的培育种植是连续的,一轮收上来,除去制药的部分,其它的便作为种子,再一轮切块培育。
目前,铁松和铜豆几人守在那边。
药物分发完毕之后,郑朝宗也已经赶过去了。
小泗答应一声,即刻扔了插把往外走。
驿馆的门外大街,有江湖卖艺的正在耍大刀,将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看见安馥珮站在二楼,那人舞得更带劲了,赢得满堂喝彩。
忽然,一匹枣红色骏马从远处慌张奔驰而来。
马蹄声疾,一下子窜到驿馆门口。
“吁!”马上那人猛地拉紧缰绳,骏马一阵嘶鸣,前蹄奋起,整匹马几乎直立起来。
马上那人却没功夫管这匹马,迅速从马上翻身下来,急冲冲跑入驿馆,在驿馆大门与出来的小泗撞个满怀。
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再看此人,一张黑膛脸,乃是铜豆。
铜豆顾不上小泗,爬起来便奔入驿馆,气喘吁吁地,“殿下,不好了!安神医!不好了!不好了!”
泽王早看见铜豆,飞身跃下栏杆,在院中站定,“什么事慌急慌忙的,把气喘匀了再说!”
安馥珮也从楼梯走下来。
铜豆满脸焦灼,上气不接下气道:“培育地金莲的机器坏了。”
“机器坏了?”
泽王神情猛地一顿,侧眼向安馥珮看过去。
只见她秀眉蹙了下,暂时没有过激的情绪。
机器怎么就会坏了呢?
安馥珮和泽王带着几个人出城,来到乡村农家小院。
走进茅草屋,机器的灯不亮了。
此时,天已擦黑,茅屋中昏昏然点着几支蜡烛。
郑朝宗脸上所有的肌肉都绞在一起,抱着身子缩在一边。
看见安馥珮进来,他抬头,双眼血红看着安馥珮,“安神医,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机器是郑朝宗给搞坏的。
他对安馥珮的新事物有着强烈的求知欲,不免东摸西摸,想要用他有限的知识把这玩意儿搞个清楚明白。
结果……
郑朝宗现在的心情就像压着一座大山,可能杀了他还好受些。
须知,现在浔阳城的时疫仍在快速传播,就等着这台机器培育的地金莲。
虽然第一批重症获得了药物,给他们争取了一定的缓冲时间,可如果药物得不到补充,轻症也会延为重症。
铁松其他人的心情也差不多,每个人的脸上皆笼罩着一片乌云。
安馥珮也有点头痛,但看看被内疚折磨得要死要活、已经不堪重负的郑朝宗。
“再有下次,定然杀你!”安馥珮道:“至于这一次,罚你现在、即刻马上去睡觉。”
安馥珮其实知道郑朝宗为了浔阳时疫已经好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特意让他去休息一下。
但睡觉?
现在的情况,郑朝宗怎么能睡得着啊?
没有了机器,就没有了快速生长的地金莲。
没有地金莲,就没有药。
没有药,浔阳城的时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