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们又面临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山女没有身份证。
长期在寨子里生活,她身上没有任何有效证件,甚至她都不确定自己的名字,更遑论户籍地。
正当大家犯难之际,山女给我使了个眼神,我随着她走到一旁。
“那个,你们今天晚上就要出发了,是吧?”
“是咱们。”我纠正道。
山女笑着摇摇头:“心意我领了,但事实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连飞机都上不去。”
“一会巴山会去租车行赔钱,我们可以再租一辆,实在不行买一个也行!”
“以后呢?”
山女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眼神中多了一丝落寞:“我听人说,现在住店也要身份证,兴许连吃饭也会查身份吧?”
“就算你带我走,那也走不远的。”
这字字句句都是实话,也都是锤子,一锤一锤的砸在我心头。
我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了半天:“那你怎么想的?”
“我啊?”山女抬头看向我身后:“我继续回去做我的山女。”
我立马摇头道:“不可能,你早就暴露了,现在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山女眼中的黯淡又多了几分,喃喃道:“天下之大,竟没有一片容我之地。”
想想都替她憋屈,别的孩子受委屈都能回去找妈,而她只能看着匆匆过往的人流发呆。
人这一辈子,从生来就注定不同。
说话间,我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铺子上贴着转让二字。
我定睛一看,这是一家门面不算大的货站。
我凝神想了想,轻声道:“数字和汉字,你都认识吧?”
“认得。”
我抬手指着货站:“这一行有点辛苦,但是不复杂,你用这个应该可以谋生立足。”
山女有些诧异地看着身后:“这是干什么的?”
她已经被封闭太久,久到和外面的世界脱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