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对我们还是有些防备,目光像雷达似的,始终锁定在我们身上。
我凑在皮影老头耳边轻声道:“这屋里有味儿吗?”
“有,很浓。”
老头使劲搓搓鼻子:“感觉这屋里有大量的香油。”
他四下看看,又问道:“但是这味道太杂了,你给我点时间。”
晚上的时候,王河给我们抱来几床被子,嘴上还十分客气:“环境就这样,你们凑合一下吧。”
我指着皮影老头的孙女,轻声道:“你给这孩子单独找个房间。”
好在丧葬铺子的后身还有一片平房,倒是能住开,唯独不方便的是,唯一的旱厕在院子里。
纪沧海把鞋脱下,睡在最外面,轻声道:“我干不了别的,给你们当个保镖还绰绰有余。”
入夜。
一股尿意把我唤醒,我披着衣服钻了出去,还没走到厕所就听见王河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你放心,二叔恢复的挺好。”
“有个神医给他泡药浴,我一会儿去取药。”
……
听声音,王河像是和谁打电话,我凝神听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声响。
我直接窜到旱厕里,把门一关,侧耳听着门外的声音。
旱厕的恶臭有点辣眼睛,我一面擦着眼泪,脑子里飞速旋转。
他刚才说,是药浴,那肯定是中药。
中药的门道之多,远超常人想象。
比如,采药、轧药、煮药的时辰,不同的草药,有不同的时间。
可唯独一点,没人会在半夜熬药。
夜晚阴气上升,煮出来的草药容易让邪寒侵体,病人吃了反倒出问题。
所以,王河说的取药,这就显得很可疑了!
“哒哒哒”
阵阵脚步声从旱厕外渐渐走远,我立马把门拉开条缝,正好看见王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