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一会,先回道观吧,我还有事要办。”
往前走了几步,我再度顿住脚步,回头嘱咐道:“你要走就走吧,不用和我打招呼。我这人不喜欢告别。”
说完,我已经朝山下走去。
所谓水火无情,这话真不是瞎说的,河水几乎淹掉半个言灵宫,我在过膝的水面里缓缓前进。
沿途湿滑的淤泥让我反复踉跄,冰冷而浑浊的河水刺进伤口,疼得我不住倒抽凉气。
这么重要的东西,惠安不会随手乱放,也基本不会掉在地上,应该还在他房间。
好在言灵宫不大,没走几步就看见惠安的铭牌。
我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根本没看见这牌子。
反复搜索了几遍,心里的希望渐渐被焦虑代替,我缩在墙角里,只觉得身体发抖。
好冷啊。
我抖抖衣服上的水珠,看着空荡荡的言灵宫。
我冷的不止是身体,心里更冷!
不如,你们给我取取暖吧!
我在道观里找了一圈,找到一些没被打湿的柴禾,还有大半桶柴油。
看着搭好的柴禾,我摸出已经被打湿的烟,放在嘴里狠抽几口,随手把烟头丢进火堆里。
大火腾然而起,烤在身上暖烘烘的。
我对你们仁至义尽了,从今天开始,等待你们的只有以牙还牙。
你不是说我是邪道么?我今天就邪门给你看看!
黑乎乎的柴油漂浮在水上,水流把燃烧的火龙送到言灵宫的四面八方,每个角落都没落下。
短短一天,言灵宫先被水淹,再被火烧,这片地算是彻底废了。
二爷想重建的算盘,也就别打了,没意义。
城隍爷的鬼令肯定找不到了,这事早晚都要面对,不如坦然一点。
我出门直奔城隍庙,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言灵宫,不由放声大笑。
城隍庙。
庙祝早就下班了,留下的唯一光亮是城隍爷面前的长明灯。
我把腿骨朝旁边一扔,膝盖重重跪下:“弟子陈琦前来领罪。”
这一次,没费什么周折,我话刚说完,城隍爷的虎头靴已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