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妹妹走了,西娅姐姐也走了,御的生活更加安静。
不过,他好歹不会从早到晚窝在那间屋子里,偶尔也会出来,在魔造系小楼周边找条幽静偏僻的小路走一走,看看草木凋落的风景,晒晒不大暖和的太阳。
小三小五两位妹妹自然一左一右陪伴着,在他不注意时,悄悄地让自己的影子与他的重合在一起,然后就会偷偷笑起来,欢喜之色挂满眉梢……
——无论失去的是什么,是部分,还是全部,类似的痛苦她们已经品尝了将近三年,当然感同身受!
在两位女孩子眼中,自家少爷只幽闭了几天便能有此变化,已是难能可贵!
然而御的内心其实依然很空,空得发慌!
就像一艘底部进水的船只,只知道自己正在缓缓沉没,却还是找不到修补的办法!
薇儿妹妹临别时的那些话,西娅姐姐留下的字条,都让他无比感动,也深觉抱歉!其实他心里清楚,那间屋子、那张规划表格……都是借口!他的所作所为伤害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为他忧心的每一个人!
尽管他明白这些,内心真实的感觉却依然挥之不散,“出来走走”这项日程也是他强自塞到规划表格里头,逼迫自己去做的……
对了,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被他顶在头上的,那只毛绒绒的小东西!
手链里的黑白构物越积越多,阿布却不知为何,对它们起了兴趣!
当他发现的时候,所有元力弹竟被一扫而空,九成九是进了阿布的肚子!
小家伙的身体明显长大了几圈,可从那以后,它便一直呼呼大睡,好几天过去了都还没醒!
婆婆仔细检查过了,这应该是阿布成长的一种方式,和它最开始吃掉卵壳是一样的,只要等它自己醒过来便好。
不过婆婆也提醒他,任何生灵不但需要食物,还离不开阳光,总是将阿布放在手链里也不妥当,于是在他走出屋子时,便会把阿布一同取出,搁到头顶上去。
小家伙的绒毛又长了许多,嘴巴与脚爪完全都被遮盖住了,两只宽大的耳朵也超过了身体,垂在御的耳旁,远远望去,活像一顶雪白雪白的高帽子,很有几分喜感。
至于阿布为何要吃掉它们,又为何会有如此异状发生,这些研究课题自然在第一时间便已加入那张规划表格的预案里去,一旦阿布睡醒,便有新的任务等待着它……
十五分钟的散步时间已经不短了,御早已折返回来,与两位坚持要守在门口的女孩子抱歉地笑了笑,掐着最后一秒推开屋门,走了进去,精准得就像一只人型钟表……
……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整,屋里自然还有一位姑娘。
就在昨天,小可成功画出了人生中第一张阵法,与他之前的估算完全相同,于是今天的任务便是重复刻画“初级光亮术”,继续练习控笔能力,在大概三到五天的时间里,争取让小可完全记住其中细微的感觉。
与此同时,也能统计出她目前的阵法成功率。
——一切以数据说话,才是魔造学习的基本方针,也是御想要自己这位魔造首徒优先学会的东西。
这位招人喜爱的小学徒咬着一丛细小发辫,很是可怜地挤着手指,正在给新鲜出炉的一张阵法滴上鲜血。
血线迅速铺张,除了中间几个地方有些滞涩之外,倒也顺利浸满阵纹,她忍不住欢呼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看到自家师傅回来。
她迅速跑了上来,很自然地挽起御的胳膊,把他拉到那张阵法面前,得意地邀功道:
“师傅师傅,你看,我又成功啦!”
御却皱起了眉头,从旁边阵法堆里取了两张出来,一一摆在桌上。
一团晶莹的冰花出现在他手中,迅速凝为一把中间凸起的透镜,然后递到小可手上。
他指着三张阵法上那些滞涩之处,板起了脸,沉声道:
“小可,仔细看看!”
小可愣了愣,连忙伏在桌上仔细观察,通过透镜看去,只见那些滞涩之处阵纹明显很不齐整,边缘散出许多参差毛刺,而且这三张阵法尽管都已血炼成功,问题却是一模一样!
她吐了吐舌头,低声道:
“师傅,我错了……”
“哦?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