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么猜测,可林言宸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周元明为何站着?
虽看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新伤旧伤,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还作出一首甲上之作,怎么连个凳子不给?
不过他也没多想,甚至乐得看其出丑。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的还是那贵妇人。
而周元明此刻正死死瞪着林言宸,都是怪这个阉人,害的他先后被老师和母妃狠狠痛骂加痛打一顿。
原本他被打的下不来床,还庆幸不用再来诗会上丢脸。
可他母妃柳婧嫣竟还带了上等的金疮药,硬是给他生拉硬拽了过来。
非要见见他口中所说的林言宸有多厉害,还要当着他的面让敲打那林言宸。
只是如今让他羞愤欲绝的是,他的屁股被姚川大儒以文器圣人戒尺狠狠抽打了半个时辰,如今肿胀的竟是坐都坐不下,只得孤零零站着被人私下里嘲弄。
“哼,好好站着,莫要乱动!还嫌你昨夜丢的脸不都大吗?!若是今日不给那小子一点教训,当真我大郑若于他们大明吗?”
柳婧嫣回头瞪了一眼自己儿子,眼中全是嫌弃。
虽说自己儿子作出了极为稀有的甲上之作,但与林言宸这种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更何况这首诗里面,大部分还都是姚川大儒帮忙润色,说是代笔都不为过!
“柳贵妃息怒,老夫听我的学生李文正所说,那林言宸只才气当真是让人汗颜,随手所作之诗词都远超老夫半生积蓄啊!更何况大明还有一位让人敬仰的礼部尚书刘远山,其所作的那首《竹石乃当世咏竹诗之首!今日诗会老夫定要与之结交!”
王独秀大儒这时候突然插话道。
而一旁安静抿着茶盏的姚川大儒,闻言则是轻轻放下,抚着胡须道。
“独秀兄你莫要说如此谦辞,我辈文人讲究直言不讳,如此过度自谦实为不妥。你乃文章大家,平日里鲜少精研诗词,在此道上不如专精者,倒也正常。”
“而那林姓小辈之诗老夫也有听闻,不过是年轻狂傲所作,虽算得上精品,但缺少点沉淀和意味,其人生阅历和感悟方面已经局限住了他,这也是其空有才思却根本作不出震烁千古之名句的原因。”
“至于那大明的官员,一身腐朽气太重,作的那首《竹石官场风气太重,什么‘任尔东西南北风’,简直是误人子弟,我们真正的儒道学子或是文人,岂能与那帮名利眼的读书人相提并论?”
一番点评,有理有据,极具专业性,加之其诗词第一人的身份,在场众人无不点头认同。
只有王独秀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若真论腐朽,恐怕是如今的儒道一门,也不比朝堂好到哪儿去了!
他虽早有另立门派或是肃清儒道腐朽的心思,但苦于从未找到志同道合之盟友。
独自一人,势单力薄,又怎能有庞大儒道传统一派抗衡?
故他只得韬光养晦,和光同尘。
“姚川大儒所言,与本宫所想不谋而合,诗词一道甚至儒家文学一道,自古以来便是我大郑为绝对魁首,如今那大明只不是出了个略有诗才的黄毛小儿,根本不足为道也!”
柳婧嫣冷声说道。
而此刻的林言宸,正趁着下人还未上菜之际,端着酒杯来到几位一二品大官面前。
“嘿嘿,下官见过几位尚书大人、还有张相、徐相、赵公!”
他虽与六部其余四位尚书没有交情,但认识一下总归不亏。
只是他在说道徐相的时候,语气有些别有意味,旁人倒是没听出来。
“诶,林贤弟你来了,为兄敬你一杯!”
中年发福有点小肚腩的刘远山,率先举着酒杯,满脸堆笑的给林言宸回了一礼。
还不等其他四位尚书懵逼,只见平日里架子最高的卫温书也起身,老脸笑的起了一堆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