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进场了,就听你滴的。”
老汉抽着旱烟,把杨流方叫出来,一直领到村部,在村长赵金川的办公室给了他厚厚的一沓大团结。
“这个是工钱,先付你这么多,1000,上午信用社取的,你嗖数一哈下。”
“大大,还有额叟叔都在,额还有啥不放心的。额收下,就不数了。”
“那就收好。知道为啥把你叫到这里来不?”
“二位长辈,额真不知道。”
“人一过百,行行塞塞色色!明白了吧。石头不在,平时就你一个人,多注意一些吧。”
“额明白了,谢谢二位长辈提点。额以后注意。那没事儿,额先回去干活了。”
“去吧,去吧。”
“金川,额也一起过去看看他们卸完没。”
贩马老汉和杨柳方出了村部,到了木工小院。老汉围着木料又看了一圈,再去看了看杨柳方新开的条案材料,摸摸新刻出来燕尾榫才满意的离开。杨柳方给卸木料的司机师傅一人倒了一碗热水,以备他们渴了喝,又去忙自己的工作。直到他们离开,杨柳方才想起自己连早饭都没吃,看看收音机上的闹钟,已经10:30,索性和午饭一起吧。
连续紧张的工作,杨柳方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腿也伸不直,每次睡觉前他都是趴在枕头上,把腿伸直胳膊架起,才感觉到舒服和释然,但他从没喊累。温州出来的人自古以来就是不怕吃苦,不怕受累,这种性格的形成跟他自己家乡的地理环境有很大关系:年年台风,山多地少河流多。
如果说一开始闯西州,杨柳方是带着一种懵懂,纯粹是为了生存,跟着李桐福来卖鞋。那么现在杨柳放有一种想要在这里开工厂做一番事业的雄心,也是这种雄心为他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杨柳方把米下锅后,看看新来的八根木料,盘算着:如果依靠他和石头哥人工拉大锯,又是一个费力的大工程。他想起学徒时师傅买的电刨床,如果有了它就方便省力了。可又一想,自己家在东南沿海,早已通电,而这里还在点煤油灯,自己每天点马灯就是很奢侈的事情了。想想还是白想,算了,老实吃饭准备卖力气吧。
下午王山赶着马车来了,除了带来一只宰好的鸡,还给他带了一件羊皮袄,是那种西北人常穿的马甲一样的袄子,说是他大让带回来的。并且把卖货的帐进行了交割。
“兄弟,那天你喝多了,也没办法给你交账,所以一直到现在。昨天额姐夫回家路过额我家,跟额大佛说了,说新项目收的钱是额蒙我们家的三倍还多,另还得加炭,额大佛说啥都让额来谢谢你,并佛说不能让你吃亏,这两套家具的生漆和朱砂额家都包了,这是费用,一共300,你看够不?不够额大佛说等杀了年猪,再给你送。”
“三哥,叟叔也太客气了。这个额可不能要。”
“不行,一码归一码,是这,不光额大,额也不能让你吃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