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居然还有人主动找来洗砚台的。
有意思。
“你是什么人?”
洗砚卫循例上前盘问,素娆将马拴在旁边的石墩儿上,回道:“京西南路提刑素娆,求见贵使。”
“你要见我们指挥使?”
士兵失笑:“素大人,不是卑职多话,您没来错地方吧,你可知道洗砚台是什么地方。”
“满朝文武,就没有上赶着来这儿的。”
“劳请通禀。”
素娆平静的与他对视,渐渐的,那人眼中的玩笑敛去,变得凝重,“行吧,烦请大人在此稍后,卑职只去传个话,见或不见,还得看我们指挥使的意思。”
他说完扭头进去。
其他洗砚卫面上不显,实则悄然打量着素娆,想看看她到底长了多少个胆子,敢来这儿溜达。
他们指挥使公务繁忙,怎么可能有空见一个提刑官。
众人心里嘀咕着。
素娆也是过来试试,所以很坦然,站在那儿任由他们打量,过了一刻钟,那传话的士兵出来了,神色古怪,甚是慎重的看着她。
“大人请素提刑入内叙话。”
素娆略感意外,不是说这洗砚台很难进吗?
怎么答应的这般爽快?
其他人比她更意外,看着素娆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探究,他们指挥使那是个丝毫不讲情面的人。
和朝中百官素无往来。
更不要说给谁颜面,便是太子来了,指挥使不愿意,他也只能止步于此。
怎么就对她特殊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等回过神时,人已经跟着进了洗砚台的衙门。
“素大人见谅,我们指挥使在大牢里审讯人犯,可能要委屈您了。”
眨眼的功夫,那洗砚卫的态度好转许多。
素娆也不端着,和气应了声,走进洗砚台大牢的刹那,她柳眉不禁一蹙。
这牢里的血腥气未免太重了些。
男人看到她的反应,会心一笑:“洗砚台干的就是这差事,能进到这儿来的人,绝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所以必须想方设法的把他骨头碾碎,血液抽干,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大人,这边请。”
惨叫声回荡在光线昏暗的牢房中,比盛夏的知了还吵人,素娆除了最初有些反应外,很快恢复如常。
这般淡定倒是让旁边留心着她神情的洗砚卫内心暗暗啧舌。
胆子真大啊。
一路走来,有人被的打的昏死过去,从素娆身旁拖回牢房。
他一身皮肉血肉翻滚,目光所及之处,骨茬森白。
脚尖擦在地上,拽出两道极长的血路。
还有旁边放着的铁床,倒立的钢针细密如发丝,卷着残留的皮肉,鲜血顺着滴落地上,汇成血泊。
几乎每个地方都是这种场面。
刑罚花样百出,惨无人道。
“大人觉得如何?”
洗砚卫故意问道,素娆神色散漫的四下打量着,闻言一笑了之:“地方够宽敞,一个大牢比我提刑司衙门都大,实在让人眼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