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安迎着晨光,吃着肉包,脚踩三轮车在乡道移动。
甚是悠哉。
王大山是他的杀父仇人更让他坐了半年牢,报仇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刚重生后,把拯救婚姻摆在第一位,加之实力不足,才暂且忍住。
现在,人家欺负到头上来,若还是龟缩着的话,前世妻子意外流产上吊的悲剧,岂不是又要发生。
现在要探探楚向的底。
也怪前世宰得太痛快,没有好好调查下,整得今生还得费时间。
然而,他没预料到的事,费心思的还远远不止一件。
家里,李慧正在沉思,丈夫为什么变得那么多,不像二十出头该有的样子。
仔细想想,时而能捕捉到一丝,像公公那样需要几十年岁月沉淀才有的痕迹。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开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
“老东西!你怎么来了。”
曾爱纤和来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大声质问。这老人亦是王大山找的棋子,今日来就是为了配合曾爱纤唱一场双簧。
老人叫何怀仁,今年七十岁,是何自安爸爸的堂叔,何家如今地位最尊崇的长者。
这个叔爷爷怎么过来了?
李慧满心的疑惑,老人多半时间,都在隔壁市做小生意的儿子那儿,一向不过问后辈的事。
自己嫁入何家后,也只是见过老人几面,最近一次,还是公婆的葬礼上。
“叔爷爷好,不知道你来,有失远迎。”
“不打紧,我刚听到小六说了你们的事,就过来瞧瞧。”何怀仁点点头,来到母女两人面前。
曾爱纤假装冷眼盯着何怀仁,“现在才知道吗?我闺女在十里八乡出名的贤惠,结果你们何家可倒好,要房子没房子,有上顿没下顿,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曾爱纤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的,喷了何怀仁满脸唾沫。
“是这样的,我也是刚才知道……”
“还要怎么样,你们才满意!”
曾爱纤低头俯视呵斥,随后拿走李慧倒好的热水,作势要泼。
热水是何自安出门前刚烧好的,烫着呢,真泼出去要闹出人命的。
李慧赶紧忙绕过桌子,上前按住母亲激动的双手。
“亲家母,让我说两句吧。”何怀仁坐在椅子上,仿佛不怕热水,没有一丝慌乱。
“我倒要看看未必你还能说出个花来?”
曾爱纤双手抱胸不屑道。
“我年纪大力不从心,儿女都不让操心,一些事儿都不跟我提。”何怀仁缓了下继续道,“也是这两天从小儿子那边回来,邻居提了下,我才知道最近自安,每天光喝酒不工作,我想着能否借这张老脸,尽量帮小慧争取正常生活。”
李慧很是狐疑,何家那群人真就一个字都没跟叔爷爷提过?
此时的曾爱纤装模作样,拉了张凳子坐下道:“咱们就现实点,你家那小子,现在就是个捡破烂的……”
“自安是收旧物不是捡破烂。”李慧小声纠正母亲的说法。
“有区别吗?”
曾爱纤嘴里反驳,瞪着眼看着何怀仁说,“他养活自己都困难,我闺女还能指望吗?现在肚子里可怀着你们何家的种……”
“亲家母别着急。”何怀仁说完抓着拐杖提起,狠狠地撞地板,“等回头我会教育自安,怎么做一个丈夫…”
“别说笑话了!那种能把酒当水喝,别人好心说一句就能点燃的破脾气,谁管得住啊。”曾爱纤冷笑道。
李慧想反驳,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去,何自安从出狱状态就十分差,虽是事出有因,但也确实跟母亲说大差不差,哪怕最近有了改变,也只有她能体会到。
此时,何怀仁双手撑着拐杖,眉头紧皱道:“这小畜生现在这么孽畜了?何家的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你们!让家族出了这么个败类,小慧,我何家对不起你,为了你的幸福,我做主把何自安离了!”
“何家给你五百块!算是补偿,唉,丢人啊!何自安你太不争气了。”
何怀仁情绪激动,李慧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人在给她演戏下套。
“你说真的?”
曾爱纤假装不可置信。
“何家的事,我还是能决定的,若是何自安敢反对,那只能把他们一脉踢出何家族谱了。”何怀仁老脸露出痛苦,眼睛盯着李慧说,“别让阿慧年纪轻轻就毁了。”
闻言,李慧面色发白。
曾爱纤心中狂喜,王大山安排周密,这老头演得真像,这次总算能摆脱何自安那废物,随后拉住李慧颤抖的手道:“女儿啊,咱们总算自由了。”
李慧稍稍回神,这叔爷爷一句话几乎给自己的婚姻判死刑了。
叔爷爷作为何家辈分最高的在世长辈,公公婆婆不在人世的前提下,按照村里规矩,是完全有资格插手何自安的包括婚姻在内的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