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下午三点半,阳光偏西。
木屋旁边蔫了菜田上,何自安把挖出来的骸骨,一一拼接摆放。
骸骨缺少左臂、右小腿,余下的骨头全是带有刺鼻味的黑点。
除此之外,还顺带三颗拇指头大的宝石,分别儿是碧绿色、粉红、血红色,以及一条银色项链,吊坠是一块方形银牌,上面阳刻着‘三’字。
宝石,何自安已鉴定过,乃缅甸矿出土,从琢刻痕迹细节,能辨认出来至少是三百年前的手工艺。
呜呜
老黄狗趴在边上叫着。
“这具骸骨中了海星虫的毒,抗了大概有半个月,我推断事发将近两月,而你主人…不对,是前主人,你现在属于我的。”
何自安纠正说法,免得诅咒自己死,手指着银牌项链,继续分析道:“这银牌是一个叫金海的盗墓、买卖脏货的组织成员,银代表内部等级,除去最高级业务员外的精锐,三的意思实力排行老三,至于业务是盗墓还是鉴定古物,就不好说了。”
老黄狗停下叫声,仰头瞟了眼,信息量不小。
“我意思是尸骨不属于你前主人,你哭个腿。”何自安蹲下,手指点着老黄狗的脑袋,嘴里吐唾沫,道,“看你表情是早知道了,害得我浪费口水。”
说起来换作之前,他是没那心情跟一只狗较劲。
只是而今前世逼妻子流产自尽的楚向死了,王大山也被组织抓走调查,将面临无期徒刑,报得两世大仇,所以整个人都轻松了,对待事物也跟随本性。
等把老黄狗喷得差点抑郁,何自安才把目光转回骸骨上。
他拿出背包里的铜块,猜测是否跟金海组织成员有关。
可问题是,山下梅子村口的大婶,说物件是祖上……
“啊那位大姐满嘴跑火车,话里有几分真可不好估摸呢。”
他忽然惊醒直呼,而后大胆去掉大婶嘴里的时间,整合目前已知的信息。
假设两千块买来的铜块,是银三也就是眼前骸骨带着的,因中的海星虫的毒,跌跌撞撞来到梅子峰,被木屋主人也就是巡山员发现救回来。
中了海星虫的一大特点,便是精神恍惚见到光怪陆离的事。
巡山员从银三不自觉透露,铜块是宝贝,巡山员起了歹意勒死银三据为己有。
恰好,山下村民风言风语被巡山员听到了,觉得有可能,于是编了个故事,把铜块送给媳妇试图挽回破碎的婚姻。
“结果被奸夫…嗯?按道理那大婶说话是不老实,但看着不像会动手杀人,身上也没有血腥…对了,跟中了海星虫患者太靠近,没有药物压制的话,旁人很容易被传染,看来巡山员也毒发身亡了。”
何自安被自己推测出来的‘真相’吓了一跳,转头问老黄狗,道:“你主人呢?”
老黄狗双眼透露出哀伤。
“带路吧。”何自安起身道。
老黄狗领着他翻过屋子右侧的篱笆,在树林里走没多远,就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
何自安上前看了下,从腐烂程度、皮肤多处发黑以及着装,加上老黄狗趴着伤心呜呜叫的样子,确认尸体身份,正是那位巡山员。
他也明白老黄狗的心思,蹲下来望着尸体道:“就算你不带我挖出那几颗宝石,我也会帮收了你主人的尸体,毕竟巡山员就是护林员,是一份甘愿在山里忍受枯燥孤独,也要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安全的伟大职业。”
“当然,他想把宝贝据为己有而中毒身亡,是自个贪心造成,没得洗。”他又特意补充。
老黄狗转头眼睛露出愤恨。
“我不是在评善恶,而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事实上他要是晚个四五天,或者不把铜块贴身放着,就不会中了海星毒,毕竟银三生扛半个月,毒性已经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