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一郎:柳生新阴流剑客,剑术等级:大师;力量:5;耐力:5】
大师级的啊,还行吧。
橘清显心想,自己目前是职业级剑客,虽然打不过他,但练练手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冒出个什么剑圣级别的,那就纯纯被秒杀的份了,练习也就失去了意义。
柳生宗一郎斜眼睥睨了橘清显一下。
和现实中一样,系统模拟出来的他,双眼里也有股很出彩的轻佻神韵,也很欠揍。他抽刀出鞘,摆出上段起手式,眼睛盯着橘清显,用异常愉悦嗓音地喊道:“小鬼,小心点。叔叔我啊,要开始咯……”
橘清显深呼吸了下。
上段起手是倾向进攻的的姿态,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他选择相对谨慎的中段防守策略。
“咔哒”
木屐踩过石板路。
辉耀着银白色光亮的积水,被踩得进裂开来。
明晃晃的长刀径直刺过来。
橘清显视线牢牢锁定对方的刀刃,心中分析着做应对方式。
这种滑步直刺的攻击,可以侧身躲过,但下一步很重要。
桐生作之尽刚才面对这个攻击时,只是做出了闪避,却没有反击。下一秒,他就在柳生宗一郎以更高级的剑招下吃了个大亏。
橘清显打算在躲避的同时,持刀攻击对方的肋下;这种时候,对方要么选择用刀来格挡,要么选择放弃进攻。如果对方选择格挡,可以将自己的刀沿着对方的刀一路向下,攻击对方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刀刃从正前方刺来,他选择侧身躲避,刀尖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下个瞬间,他手腕转动,竹刀横着劈向柳生宗一郎的肋骨。
然而……
柳生宗一郎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嗯?”
橘清显心头警铃大作。
他还是第一次与大师级的剑客交手,面对这种情况,着实有些大吃一惊。不过好歹也练了几年剑,对危险的感知和剑轨的预判,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肌肉记忆在。
他很快镇定下来,感受着空气的流动。
在极短的时间内,前后不到两秒,他视野盲区的位置忽然闪过一抹森冷的光泽。
“……速度真快啊!”橘清显艰难地向侧方移动视线。
“小鬼,你还差得远呢。”柳生宗一郎嘴里叼着的茅草一上一下甩动着,用一种得意加炫耀的表情缓缓将刀收入刀鞘,“记住咯,大爷我啊,是柳生宗一郎,人送外号‘柳生之龙’。”
橘清显真想给他踹上几脚。
但自己的侧腹,却被切开了一道恐怖的伤口,正滋滋地喷着血水……滞后的疼痛感也在这时传来,身体的控制权随着失血而消失,他眼前一黑,思绪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就是大师级的实力吗,真可怕……”
橘清显抬头看着神社屋顶,小脸有些苍白。
忽略掉年龄和经验上的差距,如果那真的是有生死之仇的敌人,他过不了一个回合就挂了……他唯一能和柳生宗一郎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心理素质这点了。
“还是需要多加练习才行啊……”
橘清显心里默默思考着。
他从小就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可以学会。
就像是打游戏那样,只要重复练习,就可以积攒到升级所需要的经验。此时的他缺的不是心态,而是技巧和反应能力,这只主要通过大量的练习和比赛来增加就就行,对他而言是最简单的事。
毕竟家里还有个小雪呢。
看来,小雪以后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负责锻炼自己的剑术……为了表达尊重,橘清显心想,以后每天只喊她一次“笨蛋”吧。
屋顶上,柳生宗一郎摇晃了下脖颈,开口说道:“作之尽,我要来咯。”
桐生作之尽沉默地举起刀。
他想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面对这种情况,除了继续打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新一轮攻击发起后,柳生宗一郎直接选择了“天狗抄”中的“乱剑”。
细长的日本刀在他的手里,恍惚变成了柔韧的鞭子那般,耍得令人眼花缭乱。疾风骤雨般的持续不间断攻击,死死地压制住了桐生作之尽,让他的躲闪狼狈至极,摇摇欲坠。
战局的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倾斜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橘清显忽然发现,自己不远处的那个中年男人往前走了几步。
他仰头看着屋顶上的战斗,手放在大衣里面,眉头紧锁的模样,看着颇为苦恼。橘清显心念微动,悄悄走过去,拉了拉他的大衣:“大叔。”
大衣被拉开了一点。
一抹银白色的光泽,被橘清显看到。
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往后跳一步,捂在大衣里的手做势要拔出来。但看到眼前的小少年后,他松了口气,手按回大衣里,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橘清显指着屋顶,用天真纯洁人畜无害的声音问:“他们谁会赢啊?”
“呃,这个我不清楚。”中年男人用严肃的声音回答,处于职业特性,他还不忘和小朋友强调一句:“不过不管谁赢,这种持械斗殴的行为,都已经涉嫌犯罪了,你不能学哦。”
“知道了大叔。”
橘清显乖巧地一笑,回到阿银身边。
“你这小不点,心眼还真多啊。哎呀,真讨厌……”阿银语气故作撒娇,摇了摇他的手臂,嗔道:“阿银得小心提防着你,省得日后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橘清显白了他一眼:“别说话,看打架!”
屋顶上的战斗趋向尾声。
柳生宗一郎的身材本就更高大,手长腿也长,攻击距离自然更长。现在他只需再往前踏一步,手中的刀,就能把被逼到屋脊边缘的桐生打落到地上了。
虽然伤不了他。
不过在这种对决中,落地也就意味着胜负已分。
最后一刀,柳生选择了攻击桐生的肩膀。
刀刃的弧线划破月华。
桐生眼眸微缩。
心跳的频率和血液的流速都在飙升。
看着被逼到了绝境的桐生,橘清显忽然觉得,这其实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柳生新阴流是一种相对离经叛道的古流剑术,它的真髓在于“无刀取”,即以空手制住对手。“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这句话是他们时常挂在嘴边的真谛。必须要用剑的情况下,他们往往都会选择极为华丽的攻击来逼退对方,而不是直接杀死对方,这一点和强调“60秒内分出胜负”的一刀流简直就是两种极端。
至于桐生流,那就是真正的杀人术了。
他们要么不出刀,一出刀就足够狠辣阴险,一切都以杀死对手为前提。
在这场更像是表演赛的对决中,桐生自然不可能杀死柳生宗一郎,所以他是以己之短去迎柳生之长,落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比赛不能杀人,是桐生嫡系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切磋的真正原因。
“呼呼”
桐生作之尽喘息了起来。
一定要把这家伙干掉。
把他干掉,把他干掉,把他干掉……杀意在脑海里膨胀,心头在一瞬间被杀戮的念头填满。
肌肉反复地紧绷、松弛。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起来。
橘清显忽然觉得气氛愈来愈紧张。
当愈来愈高昂的杀意在刹那间达到顶点时,会有一条生命画上句号。
你想杀人了?
他看向桐生作之尽。
黑色外衣底下的鲜艳花纹,映着月光,闪动、飘摇……在橘清显的眼里,溢出了一股阴柔的危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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