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董墨的到来,罗昔胜还有王朝也停止了胡闹,互相揭短露丑的机会也没了。
有后辈在,多少得端一下前辈的面子。
虽然这两个前辈多少都有点儿不正经儿问题,不良作风在身。
二人起身,王朝则是将剩下的花生米有手一点装了袋儿。
这个东西,闲来无事儿吃俩个,对口酒,嘴巴不闲,只要不闲便不会乱说话,不乱说话便不会自招灾。
看来能踏入十境道真的诀窍在这儿啊。
罗昔胜付了酒钱,同二人一同离去,前往书院喝茶。
阿南则是寻到金兑城一偏僻的城南郊外角落之处,单手合十,停止了手搓佛珠,一礼之后,口念。
“阿弥陀佛。”
便钻入了一方小天地之内。
究竟是何宗、何寺隐藏于此呢?
踏入小天地之内阿南,看着已经被拆去的合欢寺没有叹息,没有出声,缓缓的落入城内,望向十五层的楼阁便缓步前进。
满城的人都看着这个光头的朴衣袈裟的和尚,略感奇怪。
为何如此?
囚国小天地的新主儿,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削发,为何还会有头上没毛儿的和尚出现。
阿南缓缓迈步,已经知道莲生知道其进来。
乌邪立于如是楼十五楼上,看着阿南缓缓靠近,下令放行。
时不久来到如是楼的莲生再一礼后,便开始登楼。
驻楼层主,好似未看见莲生一般,闭目不语,各层的姿势都不同,或静坐,或静立,或半躺,或头着地,还有单手撑横开一字马者。
登上十五楼的阿南,看见了满头黑发的莲生,依旧单手合十一礼之后,开口。
“阿弥陀佛,见过莲生师兄。”
乌邪笑了笑。
“没有莲生了,只有乌邪。既然来了,便坐吧。”
阿南再一礼后,才入坐。
“莲生师兄,是否已然明白了师尊之深意?”
乌邪点了点头。
“没啥意思,就一点儿东西,自己不好处理,让弟子处理罢了。”
阿南继续开口。
“莲生师兄,可愿重归于佛国之内?”
乌邪沏茶的手微微一停,然后继续沏茶。
“没有重归这一说法,我并非佛教徒,乃是魔道尊者。”
在阿南眼中佛与魔其实只是修法不同,唤法不同罢了。莲生未重归之前,生平并未滥杀无辜,即便是打算阴一个萧木白也没能得逞。再造之后,依旧未选择改其新法,沿用旧法。看明白了以后,便不会再被佛法所迷惑。
阿南的到来亦在莲生的意料之内,佛门四方尊者这数万年干的事情早已惹的天怒人怨。但是奈何一直被佛一压制而不得更加放肆。佛一既去,那么一切灾难也将随之而来。佛一在莲生死去时,曾留下谶语。
莲生再造,天地反复。
所有佛教门徒都感觉未来颠覆佛门便是莲生,但是却亦有人保持不一样的看法。阿南眼中,莲生依旧是莲生,其灵魂未变,依旧纯洁莹亮,不过却被佛门的污言秽语还有一身五彩缤纷的黑袍所遮挡。长发不系的乌邪,自开口之后再未开口,阿南却忍不住张嘴了。
“佛国尚缺一主,莲生师兄可否劳驾担任?”
乌邪脸上露出邪媚的笑声。
“一切有为法,呵呵,呵呵呵~”
至此阿南才彻底明白了,莲生已凭自身的修位度过了河,已在彼岸之上。
茶尚烫,未举碗饮茶的一佛一魔对面坐于方桌之后。
乌邪一脚散坐,一腿撑着胳膊,好似一懒散的汉子,未看阿南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若真是修一人之道,取信徒何用。
两个已然明了一切的人,心思基本相通,不用开口来言,随身散发的气场便已代表了一切。
茶温,二人慢慢饮茶。
阿南也再未提让莲生回佛国之事。
其实一切都已明了,剩下的大劫,可以入亦可以出。
无论出也罢,入也罢,随他生,由他灭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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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兑城城北近山的一农家小院内,一位年朽的老婆婆驼个腰,手中拿一筛面的露篦,不断筛着带着浅黄色的玉米面,不少的细面都随着老婆婆敲了又敲的手不断通过篦子落入篦下的盘内。
无法直腰的老婆婆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着人说话。
“敲了再敲,淘了再淘,敲了再敲,淘了再淘。”
无儿女子嗣的老婆婆一人独过,一辈子的时光都过了十之八九。
年迈近九十的高寿老人,牙口依健。
每日还能提的住水,擀的了面,动的了刀,当然是菜刀。
从未引起过注意的老婆婆,也依旧不会被引起注意。
巳时,太阳已暖,在院中开始筛完面的老婆婆口中不停重复着前言。
迈着缓慢的步伐慢慢回了屋儿内,打算醒面,和面,擀面用杖了。
金兑城外,一身白袈裟卖相极好的坠阁,已然入了蛮域,深蛮之地尚不敢进,打算先从蛮域浅处开始传教说法。
头后顶了光晕的坠阁,未步行,脚踏白莲台,缓缓接近金兑城,未入城中,佛光撒下,开口道。
“阿弥陀佛,小僧见此城浊气弥漫,污秽丛生,不日便有灾至也。”
一句话毕,坠阁便直接遁走。
此时金兑城的一众高修都盯着高空显化的坠阁。
不差了,应该便是此人。
金兑城的一众小修都未当回事儿。
书院内的王朝还有罗昔胜,彼此看了一眼对方。
“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