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一日功夫奔袭近十数万里的扎古戏娘返回扎古一族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沐浴更衣。
先将背带松开,连带星纹软粹弓还有硬星乱纹箭挂在房内墙上,又将尖刀弧耳红拔出了刀鞘,直接扎进被千织龙蛟鞭掴成黄粽的王朝面前。
虽未开口言一句话,但却意思明显。
独独千织龙蛟鞭被扎古戏娘带进了浴间之内,隔着细薄的屏风看着背对浴间的黄粽。
宽了裘绒的扎古戏娘褪去了劲装儿,将莹白的劲装直接扔到了屏风上,入浴桶之内沐浴,头上一直带着的白衣也背扎古戏娘解下挂到了浴桶边儿上。
抬头看向天花板的扎古戏娘,在浴桶内伸展身子,不停搓洗,好似身子脏了。
一想到之前跟王朝的接触,扎古戏娘便怒上眉梢,秀发散开,一头钻入浴桶之内。
数息的功夫,又怕王朝逃走便再猛的出水,出声儿来问。
“王朝,想好你要留下什么了嘛?”
听见问话的王朝心中默念的非礼…非礼…也不知道念到了哪了,一睁开眼睛通过雪亮的弧耳红透过轻薄的屏风看见了入浴的扎古戏娘秀背。
脸上全是红光的王朝,嘟囔半天。
“非礼…非礼…戏娘姑娘,那个小生取三分的金刚砥石剩下的都给你可以不?”
背对屏风的扎古戏娘侧身一回头,透过屏风通过弧耳红看见了王朝的双眼儿,一瞬间,感觉自己蠢透了的扎古戏娘赶紧钻入浴桶之内。
王朝愣住了,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雪刃薄纱轻初透,巨荷才露尖尖角。
扎古戏娘脸上红霞铺满,直接怒喝。
“闭上眼睛。”
王朝听话照做,这下估计眼睛也搭进去了,从之前道路间路过的蛮勇眼中不难看出自己应该是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了。
悔不及当初的王朝,口中喃喃不休。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佛一便是听见也不会搭理,之前谤佛的好似就有这人,想起往事儿的王朝再次改口。
“道祖慈悲,道祖慈悲。”
道祖亦不会搭理,自己造的孽自己还。
王朝闭目数息的功夫的又是求爷爷又是告奶奶但是好像都没什么作用。
此时已经着了长裙的扎古戏娘再披了裘绒,运转体内武道真龙将长发烘干再次束起又将白巾绑回额头。
赤足接地,快步至王朝身前蹲下身子将双峦隐于裘绒之后,左手拔起弧耳红,睡凤眼儿盯着王朝紧闭的双眼,右手大拇指不停刮着弧耳红刀刃儿,轻轻的出声儿问来。
“你都看见了?”
闭眼儿的王朝唇动。
“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刚沐浴完的扎古戏娘未取玉烟斗儿,静静的盯着王朝,没有动手,没有杀机,将捆绑王朝的千织龙蛟鞭松开,思索了半响功夫。
“蛮族有蛮族的规矩,你读书人亦有读书人的规矩,我想知道,若是读书人见了未婚女子肌肤该当如何?”
王朝闭着眼睛想了一想,此事儿若在东洲之地,只能书聘书,下礼金来迎娶人家姑娘。
“当下礼写书,娶人家女子才成。”
扎古戏娘伸出右手剑指分开,掀起了王朝双眼垂帘,左手弧耳红入鞘,将儒生打扮的王朝一把从地上提起,顺带自己也站起了身子。
“你怎么能想的如此之好?我蛮族的规矩女子若是被其他蛮勇轻薄,必要挖其双目,斩其四肢,然后作成人柱挂在族内以示敬由。”
王朝看着扎古戏娘,双手环抱身前,摇了摇头。
“必有别的办法,戏娘姑娘儿莫吓唬小生。”
“有,我当下乃是通玄圆满的修为。若是你能用八境神游的修为将我拿下,依蛮族规矩则可以娶女。”
王朝苦思冥想,自己乃一个流浪剑客,其生漂泊不定,若是娶了女子是不是再无自由可言,王朝脸上露出苦笑。
“扎古戏娘姑娘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扎古戏娘脸上的笑容灿烂异常,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然有,要不你自杀谢罪,要不你杀了我,便可破了规矩。”
来蛮域本欲寻一金刚砥石的王朝,才是真感觉莫名其妙,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现在这般样子,可以娶女不代表立刻娶啊,说不定有缓冲的余地。
修杀伐之道的王朝,当然知道什么人杀得,什么人杀不得,戏娘头顶的线金中带紫,若是伤了其,自己道心不保,难道就再无其他办法了嘛。
不知为何,脑中思索不停的王朝看着扎古戏娘儿双眼,丝丝奇怪,浑身上下又似蚂蚁在爬,难受无比。
当一个小阳人儿见识过一个女子的庐山真面后,待其红云遮山后,亦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之前画面。
这两人就这般又僵持了下来,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寂静的闺房之内,气息渐渐变的丝丝怪异。
无法再对视的二人分别移开了眼睛,扎古戏娘松开了王朝,坐回桌后,不再开口。王朝走也不是,留也不行,只能坐到凳上。
夜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扎古一族内,风声渐起,修为踏上十境道真的王朝明白了,已经被赶到了火架之上,再无其他办法。
扎古戏娘沉思了数刻,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然后又恢复了平静,轻轻开口似看破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