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
金俊一路跟着坠阁返回了广禅寺内,看着坠阁欲坠泪,金俊也没有现身出声儿。
心中念起,现在的坠阁肯定比之前更恨自己。
不用多想,若是金俊现在冒头的话。
可能会被气怒得坠阁祸水东流,果断出手斩杀。
金俊这傻鸟儿生死攸关的时候儿还是带了一丝聪明的。
坠阁双眼的模糊一收,轻轻的出声儿,温柔的声线在禅房内响起。
“金俊,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啊,放心娘子不会怪你的。”
金俊吓得直哆嗦,一动都不敢动,呆呆和一个木雕鸟儿一样束之高梁。
不坠都诞生八年多的功夫了,坠阁从来没有喊过金俊的名字。
屡屡开口闭口便是。
“贱妖儿,死妖儿,傻妖儿。”
更没有,也不会称呼自己为娘子。
寒意袭来,偌大的广禅寺却让妖儿感觉凉嗖嗖的。
金俊不敢冒头,只希望坠阁不要迁怒孩子。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坠阁玉手一捏,不坠的身影便出现在坠阁手中。
已然熟睡的不坠,并不知道自己亲娘要干什么。
坠阁的灵目带了一丝寒笑地看着不坠,玉手中再捏了短匕,慢慢探向了熟睡中不坠的脖颈儿。
金俊不能看着坠阁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要闪身出现。
“娘~,不坠饿了。”
瞬间惊醒的坠阁,手中短匕被玉手直接捏碎。
双眼惊愕地看向了禅房内铜镜。
铜镜之内的坠阁,脸带惊恐,玉手中抱着一孩童,虽然一身白袈裟,卖相极佳,却已然没了一点儿佛门一方尊者的样貌。
甚至也丢失了一个娘亲该有的样貌。
突然回神儿的坠阁,低头看下怀中的男童,一双玉手将不坠紧紧抱在怀中,痛哭不止。
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修了近元年佛法的坠阁,手中杀戮并不在少数,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终究是被困的十年间,让佛国一方尊者坠阁的心念发生了一点点儿变化。
不然的话,刚脱困的坠阁,在金俊探手抓住自己的时候便能反杀金俊,而不是留金俊一条活路。
此时,阿南已经踩在僧步鞋踏入了广禅寺地界之内。
脚轻轻踏,广禅寺佛光闪过。
一切又恢复了曾经的样子,慢慢地迈步的阿南走向了广禅寺后禅房处。
察觉到阿南气息的坠阁,赶紧将不坠藏回了自身小天地内。
俊脸泪水一收,泪痕消失,又变回了佛国一方尊者。
“阿弥陀佛,坠阁尊者。”
阿南的声音传进禅房之内,坠阁从内打开了禅房门儿。
“坠阁尊者,佛国此劫难逃并非一人之错。坠阁尊者莫犯了嗔戒~”
坠阁尚未回话,阿南的身影儿便从广禅寺地界之内消失,并没有给坠阁开口说话的机会。
坠阁关上了禅房门儿,坐回了秀榻之上。
不坠饿了,坠阁伸手一点,从大悲寺僧堂内取了一份儿斋饭,玉指微微轻点,饭香出,送回了小天地之内。
倒在榻上的佛国一方尊者,双目空洞,微微走神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褪去了白袈裟,将白纱束缚解开,轻轻出了口气,盖上了薄被,蒙住了头,钻进了被中。
这十年的画面儿不断从心底划过,玉手揉了揉双峦。
金俊那个死鸟儿,虽然是罪魁祸首,但折腾起人来,也能让人能暂时丢掉心中想法。
已尝鱼水之乐的佛国一方尊者,坠下了阁台,想起了死妖儿。
微微收心,佛光大放,坠阁陷入定中。
差点儿就现身出来的金俊松了一口气,看着坠阁入睡之后,依旧未敢动。
佛国夜幕低垂,寂静下来的广禅寺内仅有坠阁尊者一人。
夜难熬。
入定无法深,仅上二蕴便无法再上定。
起身的坠阁,灵目扫过了大悲寺内,打量着大悲寺内的一个个信徒,心中泛起了丝丝想法。
啪~
一双玉手拍俊脸的坠阁尊者,未裹白纱,出了禅房来到广禅寺正殿内,正坐开始敲起木鱼,诵起了经。
可惜,微微闭眼儿神念便会游向别处。
体生香的坠阁尊者,坐不定,木鱼声响不匀。
金俊跟在坠阁身后,察觉到了坠阁异样,悄悄地现身到了坠阁身后。
未出声儿。
坠阁的玉手微微一停,玉手后探,抓住了鸟儿。
金俊没有反抗,十年了,还有啥没折腾过。
广禅寺正殿的佛尊闭目,白袈裟滑落,金袍落地。
一日功夫都未能撑住的坠阁尊者,深陷泥沼之内,无法自拔。
日临,坠阁灵目盯上了金俊,一双玉手死死地扣住了金俊手臂,十指长甲刺入金俊肉内。
“带我走。”
金俊转过了头,看向了坠阁,眼中闪过一丝情,不明白坠阁为何这般说。
“从未放走过你。”
金俊提了金袍盖住了坠阁玉胚,双手微微用力将坠阁抱入怀中,肩膀上的黑蝴蝶微微闪动翅膀。
金俊一身墨袍着身,背后双翅展开,一道黑光闪出了广禅寺,瞬息之间又遁出了佛国小天地。
广禅寺正殿内的白袈裟燃起真火,照亮了佛像。
闭目的佛像,嘴角微微上扬。
白袈裟化为虚无,广禅寺大门紧闭,归于宁静。
坠阁唯有坠出阁外才能不坠,强回阁内,终究坠。
金俊眼力劲儿不差,不然指不定头上又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