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时入初春雪降尚有来头,雪不大尚可盖田,今年弄不好是个丰收之年。
但是时入夏,五月将入再下雪是不是来头有点儿大?
拒北城花府,己亥之年出了拒北城的花月羞,数年时间过去了,连个门儿都没回过。
让老父亲的花荣天天往女儿闺房内跑。
数年没有人息的闺房依旧整洁,陈设一点儿未改。
入门便见圆桌圆凳,红木地板,靠墙茶台还有茶榻,左手边儿闺房东南位为女子秀床。
楠木床架,卷帘未落,一丝不乱的床铺,明显整日都有人整理。
床架旁亦有盘架,架上有铜盆,盆内有水,好似女儿依旧在。
梳妆台靠里墙,盆架对面,铜镜里出现花荣的样貌,丝丝带怒。
“死女婿骗了自己的女儿就不回家了,嘛的王八蛋。”
真性情之人啊,骂起人来一点儿不含糊。
花月羞为花荣第一女长女居长女位。
科甲旺,婚姻吉。
结果嫁给了自己仅见过一面的黑袍道人,花荣一度怀疑这老宗族传下来的东西是不是出了岔子。
壬寅之年都入了,女儿都出门儿四、五年了连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回来。
这哪个当父母的受得了,岁月从来不会败美人,同样也不会败修士。
不带一点儿年暮之色的花荣依旧一壮年男子模样儿,骂完自家女婿不够,捎带把女儿也骂了进去。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不过呢。
骂易清丰的时候儿脸上带怒,骂自己女儿的时候眼中全是酸苦之意。
想女儿就说想女儿了嘛,干嘛拐着弯儿骂人。
再说这些年。
自从花月羞出了拒北城后,已然在位拒北城主近甲子年的花荣也于壬寅之年初退位了。
并非孙家逼位,而是花荣整日光惦记着自家女儿的长短,自己向孙贤之于庚子之年请辞。
孙贤之烦嘛?
能不烦才有了鬼。
花荣的才干坐拒北近甲子年间,拒北城修士、小修、小妖、寻常百姓和谐共处未生一点儿事端。
花荣要退,孙贤之就难受。
但是奈不住花荣死了心,无奈孙贤之只能再选贤才继任拒北城城主一位。
可惜挑来挑去,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
孙贤之没了办法,自己跑到了徐家要人,要谁?
能将徐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徐逢,再坐拒北城城主一位必然问题不大。
这治家之道,亦可用为治城之道,再往大点儿亦可以。
可惜中洲世界无权无枉,不立王朝。
不然依花荣的才干,若入东洲之地少说也上一朝名相之位。
不过呢,这个名相最近几年想自己女儿了,走了神儿,要罢权了。
丝丝牛逼。
再言徐逢,徐家当代家主,听见孙贤之的令后,一根线就杀到了花家。
让整座拒北城都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徐家家主徐逢碰见了花家家主花荣,两人关起来门儿来,便撕开了脸皮,疯狂骂架。
徐逢大骂花荣,没一点儿良心,才当了几十年的城主就不干了。
花荣低个头,只能苦道。
自家女儿跟个黑袍道人跑了,下落不明,自己想女儿了,得去看看。
拒北城到底有多大?
数个金兑城的面积,人口修士更是金兑城的数倍之和,徐逢一个当家主的自然明白这个摊子到底有多大。
徐逢亦不愿意坐,但是孙贤之开口,徐逢怎么拒绝?
只能跑到花府上跟花荣骂架,一听花荣口开,徐逢不干了,跟花荣扭打在一起。
你花荣的女儿是心头肉,拒北城的百姓、小修就不是了嘛?
徐逢这么一闹,花荣也没了办法,应允了徐逢两年时间,徐家人才辈出,挑选后人来接手徐家之位便可。
但是奈何徐逢眼光甚毒,整个徐家都快挑完了,都未能找见合适人选。
徐茂陈虽才华出众,但这治家之道不同于文章之作,是是非非太过含糊,徐家也会小麻烦不断,甚至引发出大问题。
这是个绣花枕头,不能上位。
徐有容柳絮才媛,手段高明。
但是所有女子都存有一点儿慈心,少了一丝杀伐之气。
若想长治久安,对付小人必然施雷霆手段才行。
苦寻人才的徐逢,整日拉个脸,一天到晚垂头丧气。
原先还躲起来骂花荣,后来就直接光明正大地骂。
有道是,天道垂贤。
徐家有一庶出,旁枝都算不上,乃是末枝,徐青山同辈旁枝徐公脉下的子嗣。
徐公早亡,其子徐周陈不成气候是个小人,亦是个可怜人。
为了养好自己一家老小,只能阿谀奉承于徐青山一脉人下。
但是小人的特性便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被徐青山一脉看穿的徐周陈,年四十但醉酒死于年头儿下。
道也正常的狠,毕竟人都非傻子。
心思再灵巧,思维再灵变,也仅是比旁人快上一百三十余个呼吸而已。
徐周陈一死,徐周陈的三个儿子也因其父失位,日子难熬。
大、二皆死。
老三苟延残喘年近四十,娶了一丑妇,同徐家人,勉强度日。
数年之后生一子为公瑾,乃是其父徐祥齐所起。
徐公瑾生,丑妇见生下儿子大俊,便疯了,没二年身死。
徐公瑾三岁识字、五岁通读诗篇道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