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着虞颂年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信任,“管家心软?”
话音刚落,司机听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司机浑身的弦都绷紧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动,不动就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他敢动的话,他再清白都是有罪的。
司机稳住心神,眼皮使劲儿跳,“是,是啊,管家看我太可怜了,就留下了我。”
“怎么个可怜法?”顾诗成面上不露半点焦急,目光却时不时向山顶的方向看去。
司机猛然眨了下眼睛,汗水顺着他的眼皮滚进他的眼睛里,他想用手揉,但害怕虞颂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他一梭子,只好忍着疼痛。
他望着后视镜,和虞颂年的目光交汇,说,“我家里老母胃癌,我老婆出车祸,断了一条腿,我孩子……白血病,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攀着管家这点远房的关系,来给您当司机。”
虞颂年明显不相信,沉默开始弥漫,没有任何生机的沉默像是藤蔓要绞杀掉他。
顾诗成在一片死寂里开口,“我来开车,你下去吧,这样对谁都好。”
司机看向虞颂年,虞颂年没有说话,他忖度着利弊,这辆车如果是司机做了什么手脚呢?拼着同归于尽来的,那怎么都没有生机。
“你的车呢?”虞颂年问顾诗成。
顾诗成懂了他的忧虑,心下暗笑,坐这辆车,我还不能对你做什么,但是我的车,那就怎么漂移怎么来了,路就看我心情选择吧。
“在旁边,那辆机车就是。”顾诗成推开车门,看着司机额角流下的汗水,也不太相信这个司机。
虞颂年没有下车,侧脸看去,是那辆他听很多公子哥梦寐以求的宝马hp4race,他看了看机车,面露难色。
虞颂年委婉的说,“这车不会翻吗?”
顾诗成差点没忍住给他一个白眼,跟江砚书待久了,现在的情绪都要放在脸上了。
顾诗成轻声给他解释,“我骑了这么些年了,还没有翻过。”
虞颂年又看了一眼机车,还是转过头来,系上安全带,“算了,你那个车没气势。”
顾诗成:???
这轰隆隆的上去,这叫没有气势?我这车,现在都已经没有卖了,你说这叫没有气势?怎么着,路上爆炸才叫有气势?
司机悬着的心缓缓放下,“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车开稳的。”
顾诗成弯腰对虞颂年说,“行,那您就坐这个车走吧,我开车走,给您开个路。”
虞颂年点头,“行。”
顾诗成往回走,长腿一搭,看向远远的山顶,感受着把手上黏糊糊的感觉,轻声叹气,“太慢了。”
林间簌簌的声音让顾客的偏头看了眼,没有人说话,顾诗成淡淡的撇了眼,“走了,清理一下。”
树林里回应了一声乌鸦的叫声,山腰再次归于宁静。
留下虞之南和虞随原地呆滞,到现在,他们才体会到一件事,会布局,会调动势力,根本没有什么用,尤其是在有人有武力镇压的情况下。
他们在顾诗成和虞颂年的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上位者没有把他们的蹦哒放在眼里,他们却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
虞颂年的实力是他们无法揣测的,而顾诗成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诗成没有理会他们的思绪万千,垂眸看着他们,“呆在这里,哪里都别去。”
他们身边解锁的人已经呆滞了,虞随也不再装,一脚踹在他前面的人身上,“还不给我解开,准备留着过年呢?!”
两人懂了他的意思,今天看到的东西,都烂在肚子里,说出去一个字,他们就是第一个被开刀的。
顾诗成轻笑,“还是虞经理这样在商业领域里摸爬滚打数年的人上道。”
引擎震天的巨大轰鸣,将才落在枝头的鸟儿惊醒,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两人也爬了起来,压制住解锁的两人,将两人用皮带捆起来,扔在一旁。
顾诗成感受着手账山浸出的黏糊糊的血液,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她似乎把江砚书的位置,还是摆错了。她现在能重现顾家的荣光,没有江砚书的帮助,好像不太行啊。
但她似乎对江砚书没有什么感激之情,就好像,这件事完完全全剥夺了她的努力代价,好像没有江砚书,她就走不到今天,她当年为了和江家联姻,又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现在虞随一句话,就要抹杀她的全部。做梦呢。最开始,她看上的联姻对象,是江枕山和虞之南,但是这两人一个醉心破案,一个心思完全都在国外的母亲身上。
迫不得已之下,在江家提出用老二联姻的时候,她才答应下来的。如果不是自己有实力,她怎么敢在联姻的情况下,冷落江砚书五年。
她靠的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当时是江枕山和她联姻,那她怎么都会给上属于顾家当家人先生的尊荣,而不是让他无人问津。
再说了,江砚书走的是艺术,在娱乐圈的电影行业里混得风生水起,她当时根本没有余力进军娱乐圈。在后来,她有了这个念头,江砚书却回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