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成指尖动了动,她轻声呢喃着,“先生,先生……”
江砚书一愣,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她检查伤口,可是窗外被风吹动的枝丫却暴露了他颤动的心。
长夜风动,她在病中呢喃,说着她的先生。
他低头,在她耳边停下,再抬起头,留下那个若有若无的吻在风中消散。
“先生。”家庭医生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江砚书回头,“嘘……”
家庭医生憋着气点头,喉咙痒得像伸手进去挠一挠。
江砚书起身,轻声说,“她身上的伤口都不深,但是我担心她今天被飘雨淋到,伤口会有发脓的迹象。还有,医院那边跟我说,她……”
“先生,我看了诊断书的。”家庭医生说,“您放心,这一块儿,我专业的。”
江砚书:……
江砚书所有关心的话都卡在脖子里,想像长颈鹿伸长脖子,把所有话都吐出来,还有他藏起来的关心。
医生上前,顾诗成睁开眼,轻轻摇头,医生手悬在空中,回头看了眼还在呆愣的江砚书,咳了下,说,“先生,太太需要一杯温水备着,等会我开药……”
医生深居简出,也不知道两人的爱恨纠葛,更不知道他们又……分手了。
“我下去拿。”江砚书依旧有些呆愣,扶着门出去。
医生迅速把门锁上,“顾总,您要说什么?有人要害您吗?还是您中毒了?您放心,我不是医院那些废物,我嘴紧,而且专业实践第一,您完全放心。”
顾诗成:……
顾诗成被他的言论惊呆了,叹气,她当时怎么招了个这么个显眼包进来,太逗了,“谁还会下毒害我?这是什么年代?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医生失望了,“哎,好吧,那您是要跟我说什么?不能是先生出轨吧?”
顾诗成:……
“别猜了,再猜他烧水都回来了。”顾诗成头疼,“记住了,到时候他问你我得了什么病,你就往严重了说。”
医生若有所思的点头,“好,我明白了。”
顾诗成心累的闭上眼,医学生真是不谙世事,三十尚年少。
江砚书推门进来,“我把水带上来了,但是,等会儿会不会冷啊?”
医生眼睛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这不就是小说经典桥段吗?女主病重,男主含药喂下。
医生眼里冒起小星星,在看到旁边的药时又冷静了,不行!江砚书会一点皮毛,被发现了他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医生轻轻咳了下,说,“先生,是这样的,太太的伤很严重,您是知道的,再加上流产……”
楼下大门被拍响,是有人来,山腰上的保安还放人进了内院,那就是认识的。
江砚书着急的放下水,“你先给她看病,过会儿我再带水上来,有人来了,我下去看看。”
江砚书打开门,门外站着狼狈的南夙,南夙发梢滴着水,“诗成呢?她回来了吗?医院没有她的身影。”
江砚书眉心一紧,“她在,怎么了?”
“在就好……”南夙差点没有站稳,江砚书赶紧扶着他往里面走,南夙嘴里不停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江砚书把他放在沙发上,递给他一杯水,“怎么了?诗医院出了什么事?你,你不是在市局吗?”
南夙正要说话,江砚书的手机响了,“哥,什么事?诗成?她在家,怎么了?你们都在找她?她……什么事情和她有关?”
江砚书的心落到了悬崖上,只差临门一脚,他就要跌落进去。
“没事,在就行,我这边还有事情,先忙了。”江枕山快速挂断电话。
江砚书看着手里的手机,心里更加不安,问南夙,“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南夙看着他手里的电话,“你确定吗?”
江砚书烦躁的接起来,“谁?”
“……我,谢听。”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
江砚书尴尬的说,“啊……小妹啊,是问姐姐在哪里吗?你放心,姐姐在家里,没事,我和医生都守在她身边,你记得跟你哥哥也说一声。”
谢听,“好,哪里照顾好她,我们马上过来。等会见。”
不等江砚书说话,她就挂断了。
江砚书眉峰紧蹙,“南夙……”
“诗成呢?她在哪里?”南夙朝四周看了看。
江砚书看了眼明亮的楼梯,“她在楼上,病情有些反复,有医生陪着她。”
南夙点了点头,朝楼梯投去一撇后才开始说,“医院诗成的那一层,被人浇了汽油,烧了。”
江砚书瞪大了眼睛。
南夙继续说,“而且,我在市局出来的时候,接到消息,城南赌场,案发现场,没有了。”
江砚书眼前像是有一片火光,烧掉了顾诗成多年的心血。
“城南赌场……真的没有了?一点都没有剩下?”江砚书牙齿都在打架。